李誌華伸手摸了摸自己微禿的腦門,不禁對丁秋瞳怒目而視——這女人說話太刻薄了!喊他大叔也就罷了,居然還罵他是禿頂的半老頭子!
安寧的憤怒就像壓在火山底下滾燙的岩漿,達到沸騰的頂點,再也無法克製。就在她準備反擊的時候,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丁秋瞳,你另覓新歡我不管,可你專門跑我麵前耀武揚威未免欺人太甚!聽沒聽說過,秀恩愛死得快,如果想讓你的男人活得久一點兒,最好學會夾著尾巴做人,低調點!”
從某個角落裏響起一個冷漠中不乏威儀的嗓音,聲調並不高,卻震驚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地投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有一位坐在輪椅裏的俊美男子。他擁有頎長健碩的身體,假如站起身,足有一米八九的身高。既使坐在輪椅裏,仍然讓人無法忽略他極致俊逸的五官和高貴脫俗的氣質。
在他的周圍站著幾位黑衣型男保鏢,其中一位看起來像親信的男子,走近輪椅,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此時,男子精致的俊麵如罩寒冰,嘶嘶地散發著逼人的冷意,那雙幽邃若穹空般的眸子,犀利得讓人不敢直視。薄唇緊抿,幾乎成一線,毫不掩飾他的薄惱。
丁秋瞳倒吸一口涼氣,頓時收斂了所有的囂張得意,言語變得結巴起來:“楚、楚鈞……你、你怎麼在這裏!我、我沒有要在你麵前顯擺的意思……我……”
“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別影響我用餐的胃口!”楚鈞毫不留情麵地沉聲驅逐。
大概是從沒有被人如此不客氣地對待過,丁秋瞳的眼睛都紅了,委屈地嘟起嘴巴,哽咽道:“我要跟奶奶說,你欺侮我……”
楚鈞緊鎖俊眉,用鷹隼般的目光盯著正在作秀的女人,那表情就像看著某種令他惡心的生物,卻又好奇地想探個究竟。“丁秋瞳,你的厚顏無恥真讓我大開眼界!假如你還想留在這裏繼續炫耀你的那個2B男人,就等著看他日後怎麼倒黴吧!”
丁秋瞳看起來對這個名叫楚鈞的男人頗為忌憚,美眸閃過懊惱之色,卻也不敢再強硬下去。她悻悻地轉過身,對著安寧冷嘲地笑了笑:“不打擾你約會了,跟大叔好好聊聊吧!很抱歉宇森不能再陪你,因為,現在他屬於我!”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羞辱情敵的機會,卻偏偏倒黴地遇到了楚鈞。他怎麼會在這種小咖啡廳裏出現呢?隻能說,算她安寧走運!
“我的事情不勞你掛心!還有,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不是人民幣,別以為人人都喜歡他!你丁秋瞳,也別幻想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如果你真是個好的,就不會拋下殘疾的男友,轉投進陳宇森的懷抱!”
安寧對那個坐在輪椅裏的男人一無所知,可是從丁秋瞳和他之間簡短的對話內容,以及兩人的神情,就猜出了個大概。楚鈞跟丁秋瞳以前多數是情侶關係,後來因為他的身體殘疾,丁秋瞳就拋棄了他另覓新歡。但是楚鈞的身份地位很高,丁秋瞳對他頗為忌憚,並不敢在他麵前過份招搖。
今晚,丁秋瞳特意帶著陳宇森專逞來找安寧的麻煩,卻沒料到她自己的前男友楚鈞也在這家咖啡廳裏用餐。楚鈞把她的耀武揚威看成是對他尊嚴的挑釁,所以才橫插了一杠子。
安寧此時的話語綿裏藏針,成功挑起了楚鈞對丁秋瞳薄情的惱恨。就算他不在乎丁秋瞳,也會在乎他丟失的顏麵,尤其是像他這樣身份尊貴的男人。
果然,楚鈞看待丁秋瞳的眼神更加冷冽,簡直能把對方的骨髓都凍住。
而李誌華在遭受了丁秋瞳的幾番奚落侮辱之後,終於也奮起反擊了:“安小姐說得對,像你這種女人實在太壞了!拋棄殘廢的前男友,撬走別人的男友,還敢大赫赫地跑來耀武揚威,人品實在差勁透了!說別人沒教養,我看呐,你才是有人養沒人教的!”
因為安寧提到了楚鈞的事情,這讓丁秋瞳有些忌憚不敢太過放肆,沒想到李大叔也幫著安寧罵自己,丁秋瞳不由惱火起來,忍不住想發作。再看看圍觀者們的表情,大多數流露鄙夷不屑,頓時有些四麵楚歌孤立無援。撇了撇嘴,她就悄悄掐了一把陳宇森,示意他幫她說話。
陳宇森滿麵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哪裏還肯繼續留在這裏自找難堪。他用力扯著丁秋瞳的胳膊,往外麵拽。“我們走吧!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