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介意!她愛他,所以忍受不了不愛!哪怕他再寵她,對她再好,如果得知他心裏還藏著別的女人,她就如喉梗刺,寢食不安。
上次離開他,隻是不想讓自己日日夜夜承受煎熬,哪怕再愛,她不想這樣折磨自己。就因為他的契而不舍,又讓她產生了幻想。憑他的條件,要找一個代孕工具何其簡單。甚至可以具體到身高長相學曆家世……隻要他願意,無數的女子都爭先恐後趨之若鶩。
可是,他仍然堅持選擇她。所以,她相信他對她有著不同的感情,所以,她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他對她那麼好,簡直寵到了骨子裏。她相信此生此世再也找不到比他對她更好的男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都幸福得摸不到邊際。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她認為他愛她,如果不愛,為何如此用心?
直到今晚,她看到那份遺囑的時候,終於明白了,他心裏始終愛的隻有蘇蘇。他對她安寧的堅持不過是他骨子裏偏執的一種表現。
他不喜歡再重新尋找一個“生育的工具”,也不喜歡再讓別的女人碰觸他。他說喜歡安寧身上的味道,喜歡擁著她入眠,所以他認為她是最合適的生育工具。
她隻是他用著比較滿意的工具,是他比較喜歡的一隻寵物。如果她膽敢不知天高地厚,張口問詰蘇蘇,那麼他就會毫不留情地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安守本份!
她根本就不配提起蘇蘇,他根本不允許!
蘇蘇是他心目中不可褻瀆的神,哪是她這樣的庸脂俗粉可以相提並論的。可笑她還渾然不自知,自以為他對她有多麼的寵愛。她敢恃寵而驕,他就敢讓她知道什麼叫自取其辱。
“不……不能再這樣……不能再這樣下去……我要離開他……離開他……”安寧低低地飲泣,喃喃自語。既使痛苦一生,思念一生,她也不要這種屈辱的婚姻!
她安寧傲骨天生,不屑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他敢傷她,她就敢休他!
不知道哭了多久,安寧抬起朦朧的淚眼,竟然看到楚鈞就在床前,默然地看著她。以為自己哭得很久,產生的幻覺,她連忙擦了把眼淚,再望去,果然是他!
也不知道楚鈞在床前站了多久,直到她抬頭看見他,他才走過來,慢慢地躺上床。
他躺在她的身邊,但並沒有碰觸她。然後,他抽出一支煙,默默地點燃。
安寧一怔,因為他從未在她麵前抽煙,她也很少見他抽煙。印象中,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避開她,到陽台抽一支。
這是第一次,他躺在她的身邊抽煙。
兩人都沉寂無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劃開了難以逾越的鴻溝。把他們倆越拉越遠,越隔越遠。
等楚鈞抽完煙,把煙蒂掐滅在煙灰塵缸裏,安寧也已經擦幹了滿眼的淚痕。她站起身,準備下床換衣服。可是,她剛剛站起身,還不等下床,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抓。
“啊!”一聲急促的低呼,安寧又被他摔倒在床上,然後他健碩的身體就壓下來。
他牢牢地壓著她,一隻手扳過她的臉,迫她與他對視,薄唇輕啟,吐字如冰:“又想離婚!”
肯定句。
安寧冷睨著他,答道:“對!”
她如此直接的回答令他氣結,卻也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氣。他笑了,那麼溫柔迷人,卻是冰寒刺骨。
她瑟縮了一下,因為這樣的他令她害怕。是的,她有點害怕。
也許是看出了她的恐懼,他似乎略略猶豫,但仍然不動聲色。“如果我不肯呢?”
安寧怔怔地看著他,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可是她知道,他若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很勉強。她安寧,又憑什麼認為可以改變他?
“無論你肯不肯,我都會離開你!”安寧語調清晰地告訴他:“這次,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決定!”
也許是安寧的話太過絕決,讓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瞬間的無措。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下來,冷靜下來。
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刮蹭著她的臉頰,他將涼薄的唇貼上來,像往常狎昵時那樣,嘬住她的耳垂,魅聲吐字:“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