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陽那麼好,你應該出去曬曬太陽的。”西門宇走進來,他立在夜月的旁邊輕聲的說道。
“……”夜月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微笑,她始終是那副雲淡風輕的閑適表情。
西門宇已經習慣了她不回答靜默的樣子。
“今天,公司裏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我好像每一天都過的很平淡,但一回家看見你就會覺得安心。”他每天回來都會跟她說些話,盡管知道她不會回答。
夜月則好奇的看著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西門宇回視他,淺淡的咖啡色瞳孔裏溢出笑意。
隻是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的寒暄,這樣他就會覺得滿足。
“如果你想要下去逛逛,可以叫我,亦或是叫福嬸陪你。我們都會很樂意的。”西門宇說道,“醫生也說這樣有益於孩子的健康。”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西門宇說著就要向外走去。
“謝……謝……你。”每一個單音節詞從她的嘴角吐出,聲音輕柔略有些生澀,她已經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所以才覺得費力吧!
西門宇回頭,眼神裏有些驚喜,“你肯開口跟我說話了?”
夜月點點頭,好像再次相信一個人並不是那麼難,隻要她願意。
明天,依舊可以陽光燦爛。
“你,可以多說幾句話嗎?”西門宇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夜月張張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垂下頭,黑色的長發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溫順。柔軟的發絲順著她的脖頸落下來,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
“你能跟我開口說話,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不應該再過多要求。”西門宇笑了,眉眼如畫。
夜月一直覺得南宮斐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的外貌雖然和南宮斐那麼不同,卻依然很出色。
一想到南宮斐,她的心裏一陣鈍鈍的疼痛,她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腹部,情緒才緩和下來。
她又抬頭注視著西門宇,亞麻色的頭發,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臉龐,咖啡色的瞳孔裏帶著一絲迷人的朦朧之感,嘴角微微帶著笑意,溫和而又自若。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夜月問道,她的印象裏似乎真的有這樣的一個人,隻是,她已經忘記了在哪裏見過。
西門宇點點頭,她原來記得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小的發現卻讓他有些雀躍。
“我叫西門宇,你呢?”西門宇問道。
夜月聽到問話,她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她叫什麼?她還可以回的去嗎?
南宮斐,原來,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她隻是一個可笑的替身,從開始到現在。
看著他的沉默,西門宇覺得自己可能問了不該問的事情,他的語氣輕柔含著幾分歉疚,“對不起,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夜月搖搖頭,“叫我月吧!”
人生在世,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她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隻是不想再給從前找個借口,不想存有絲毫的留念,也不願承認那些過去的時光。
如果可以重來,她情願從來都不認識南宮斐這個人。
“月……很好聽。”西門宇淺笑,她的名字叫月。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卻有隱隱的失落,她終究不是瀟瀟。
暮色降臨,天邊一道斜陽劃過天際。
夜月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夕陽。
聽說,有一種花的名字叫做朝顏,沐露而綻,白顏勝雪,日上三竿後便合攏,等待明日太陽的初生。
聽說,還有一種花的名字叫做夕映,傍晚開放,暗香盈袖,但是月亮升起的那一刻便收起花瓣。
生朝顏處,十步之內,必有夕映。
然而朝顏和夕映終不得相見。有人說他們為了見麵,想要逆轉輪回,卻始終未能成功。
夜月想說的是,每一段故事都很美,每一對相愛的人都值得稱讚。
可是,始終不包括她和南宮斐,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開在末路的茶靡之花,還沒來得及盛放就接近死亡。
他愛的始終不是她。
浮華繁忙的街道,城市寂寥的月夜,南宮斐一個人坐在酒吧裏。
四周傳來的歡聲笑語,卻觸動不了他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如果從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又何必拿一片真心去換那些虛情假意呢!
可是,付出了的心收不回,他隻能在寂寞午夜,一遍一遍**舐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