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是該恨他的,為什麼自己要這麼的不爭氣。
“瀟瀟,原本二哥就不想多說什麼,但是有句話想要告訴你,既然放不下,又何必要去假裝不在意呢?沒有人會怪你的。”北堂正軒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抬腳走了出去。
是啊,沒有人會怪她,可是她會怪自己啊!
她怎麼可以讓南宮斐好過,她又怎麼能置大哥的生死於不顧。雖然那個罪魁禍首救了自己,可是依然掩蓋不了他是殺人凶手的事實,他不應該活著。不對,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她的手裏。
北堂瀟瀟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她像是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一個借口,南宮斐他不能死,就算是死,也不應該這麼便宜他。
“瀟瀟,你要去哪裏?”北堂開來看著從房間裏跑出來的北堂瀟瀟問道。
“爺爺,我想瀟瀟可能是想通了。”北堂正軒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阿斐是個好孩子。”
醫院裏,依舊是充滿著消毒水的味道。
她輕輕走到病房門口,站在玻璃窗前看向裏麵的人。
幾日不見,他似乎更加的憔悴了。
她將頭抵在玻璃上,盍上眼睛,臉色亦是蒼白如雪。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身後響起那一聲叫喚。
“夫人?”右一在身後叫道。
慌亂間,北堂瀟瀟收斂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回頭。
“夫人,真的是您。”右一的眼底有一抹驚喜,他就知道夫人一定不會不管老板的。
“南宮斐他怎麼樣了?”北堂瀟瀟故作鎮靜的問道。
右一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他微微垂下頭,“情況還是不太樂觀。”
北堂瀟瀟將眸子轉向病房內躺著的人,輕聲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隻是背後中了一槍,為什麼會一直昏迷不醒?”
“夫人應當記得,當年夫人被綁架的時候,老板的頭部被襲擊過。所以,上次的淤血並沒有消散,反而隨著時間的積累,越來越大,並且越來越嚴重。”
“怎麼會,他難道不會去看醫生嗎?”北堂瀟瀟心驚。
“其實,前一段時間,老板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但是右一說不動老板前去檢查。”如果他早一點發現這件事情,然後將它告訴夫人的話,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說不定夫人想起老板當年救她的事情,也不會再和老板鬧別捏的。之後的事情,就更加不會發生了。
“他……”
北堂瀟瀟記起來了,當她還是夜月的時候,曾經被人綁架,是南宮斐救了她。為了救她,他不還手,讓無數的棍棒落在他的身上……那一次,他昏迷了一個多星期……而這次,也是他救了她。
她欠了他兩條命……
可是,那依舊改變不了他害死她大哥的事實。
南宮斐,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夫人,如果老板還有醒來的奇跡,那麼也隻有您可以幫助他。所以,右一懇請您可以留下來照顧老板,直到他恢複意識。”右一直直的盯著北堂瀟瀟,眸光裏帶著一絲請求。
“右一,你難道不怕再出現上次的情況嗎?”北堂瀟瀟的嘴角劃開一抹冷笑,她的眸光從床上的某個人轉移到右一身上。
右一搖頭,“我相信夫人的心裏還是愛老板的。”
他在賭,賭北堂瀟瀟不想南宮斐死,也在賭南宮斐是不是會因為北堂瀟瀟的關係醒過來。
“好。”北堂瀟瀟邁開步子推門而入,她攥緊自己的手指,緊抿著緋色的唇瓣,南宮斐,等你醒來後,我們之前的一切就兩不相欠,但是我還是會找你報仇的。
消瘦的身形加上深陷的眼窩,南宮斐似乎真的不再有昔日的光輝。這種頹唐與落魄,讓北堂瀟瀟的心緊緊一揪。
他是南宮斐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他該是高高在上,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又或者不可一世,對誰都很輕蔑。
她緊緊的盯著麵前的人,開口說道,“右一,去打盆水來。”
右一將水放在北堂瀟瀟麵前,她將毛巾擰幹,細細的替南宮斐擦拭著臉龐。
“夫人,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右一看到她的動作趕緊伸出手。
“這是我欠他的。”北堂瀟瀟並沒有同意讓右一接手。
她要讓他恢複從前的模樣,這樣她的心裏才會好受一點,那些負罪感也才會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