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3)

“你們在幹什麼?!”

正此時,仿佛下頭不遠處,驀得傳來了一聲怒喝,猶如晴天霹靂,嘉容被嚇得打了個哆嗦,抬眼看去,見不知何時,山階那道拐角處竟上來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殷懋。大約是爬山爬得急,他正劇烈喘息,一張臉也漲得血紅,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被剛入眼的一幕給氣出來的,此刻正停在那裏,神情憤怒異常。

嘉容大驚失色,慌忙使勁推開還攏住自己肩膀的那個男人。

皇帝扭頭,看見殷懋竟也上山了,恰還被他見到這一幕,揚了下眉,終於放開了嘉容。

“剛才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殷懋看起來,真的氣得不輕,喘息還沒定,便厲聲質問,連聲音都微微發顫了,轉而盯著嘉容,神情裏滿是不可置信。

嘉容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這會兒,既想挖個坑把這害人不淺的男人給埋了,又恨不得有個地洞讓自己鑽才好。

先前在父親麵前一直信誓旦旦,這幾日裏,父親也始終貼心地沒有再提及半句她與這男人的關係,不想這麼快就自己打自己臉了——從他這角度看去,仿佛就是自己與他正在**一般。

“爹——”

嘉容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夠了,有氣沒力地叫了一聲,想解釋,張了下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反正怎麼解釋,好像就都擺在那裏了。就那麼一回事。

殷懋轉而怒視皇帝,聲音猶在咆哮:“你這賊膽包天的臭小子!光天化日,當著老夫的麵,竟也敢這樣欺負我女兒!我跟你拚了!”

“哎呀,太傅!莫衝動,莫衝動——”

殷懋怒氣衝衝,幾步並作一步地往上攀爬時,姍姍來遲的許佑孫總算及時從拐角處現身,一把從後抱住了殷懋,“小心路滑——”

殷懋回頭,怒聲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這逆首派來想要擾我視線,好叫他趁我不備再欺辱我女兒的是吧?”

許佑孫擦了擦額頭的汗,連聲道:“太傅言重了,言重了,許某真的不知道陛下也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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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佑孫這麼說,倒也沒撒謊。剛才追了殷懋到此,一眼看到皇帝居然在,也是吃了一驚。

他知道殷懋與自己不同,除去忠君之念,他與太子又有師生之誼,故而雖從皇帝那裏接到過遊說令,卻也根本也沒指望一兩次就將他勸服。今天過來,主要還是想先消除他對自己的戒備,以圖徐徐後策。所以剛才那一番對話過後,便將話題轉到皇帝正在尋找淳化閣殘碑,繼而修複的事上。

淳化閣碑是殷懋的心頭所愛,原先還在武城裏,有時想到此碑,便會生出擔心,生怕毀於兵戈。一聽果然被毀,心痛得頓腳不停,繼而又聽說皇帝正在全力尋找殘碑以便修複,雖還十分不滿,把大周皇帝手下的那幫匪兵痛罵一頓後,總算稍稍定下了心神,兩人便跟著說起日後該尋哪位能工巧匠來修複碑石,力求恢複原貌。一番議論下來,殷懋見許佑孫閉口沒再談國事了,且他被關在這裏這麼些天,先前嘉容沒來時,每天來回對著的,都是些粗人武夫,頗有些寂寞苦悶,總算見到一個能與自己說得上話的人,且深心裏,對當年興化帝的做法也有些微詞,兩人漸漸便坐上了桌,就著酒菜繼續談古論今,半壇酒下肚,覺得與許佑孫言談也還算投機,見他對桌上的一盤肉芽雪裏蕻讚不絕口,心中得意,便說是自己女兒手藝,見那盤菜快見底了,叫人讓嘉容再去炒一盤來,不想下人回報,說小姐不在。殷懋這才覺得不對,急忙起身自己去找,找遍了可能的地兒,也不見她人,下人又吞吞吐吐,回話時百般躲閃,疑慮更重,立刻出去查看,找到山階下時,看見石階青苔上依稀踩了兩行大小腳印,立刻明白了過來,當下火冒三丈,也不顧自己腿腳不好,立刻往上找了過去,恰竟讓他撞到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