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華山公的投資(1 / 2)

小刀對男女****不感興趣,然而在他如此目光裏,也感覺到一種模模糊糊的、不可言說的滿足。

她不得不咳了一聲,特意板起臉:“這樣看著我幹嘛?”

傅琪微笑,不答。

(你知我心意,也知我心意覆水同塵。我何必答。)

小刀頓足:“你這個人,這樣大意!若不是我,你在林中躲到何時?這幾個人假稱道上有人,要誑你喊叫起來,他們好知道你在哪裏,進來殺你呢!若非我正巧撞見……真正險!你該當如何?”

傅琪這才一揖到地:“多謝姑娘——然則姑娘何以‘正巧’至此?”

小刀臉一紅,明明想好一定要跟他講明形勢,恰巧救了他一命,挾著恩,更加好說了,卻硬是難以啟齒。

傅琪嗐歎:“看來今番還是性命難保。”

小刀惱得拎起眉毛,把那靈如水銀、亮如捷電的目光朝他隻是一剜,問:“從何說起?”

“姑娘不愧疚,在下已經願意一切付出。姑娘竟然愧疚起來,在下連性命都隻好奉上了。”

一席話,通明透徹,哀而不傷、怨而不怒,深得古代情聖之真傳。

小刀被他說得不好受。若是一般人,心裏不好受,就想著怎麼彌補對方。可小刀不是一般人。小刀特別不喜歡自己不好受。為了這份不好受,她格外遷怒傅琪,揚著眉,立著眼,道:“你這會兒這麼聰明了,怎麼人家要殺你你不知道?”

傅琪作揖:“姑娘罵得是。”

“你……唉你!很快瘸子秦會知道你跟西商私下妥協。整個安南的稻農都要罵你。你還是先逃吧。我還幫你。我再告訴你一個天大的機密:麻料你趕緊拋。”

傅琪閉上眼睛。

枝上一隻鳥兒,鳴叫一聲,震下一粒水珠。

傅琪睜開眼。小刀已經別過臉,不敢看他眼神,口中急急道:“但你別拋得太凶。別提早把麻料行情搞垮。”

“安南麻料,我手中吃了三分之一,若拋得太急,行情急轉直下,我也來不及拋完,自己賠在手裏——放心,我省得。”

“你省得就好。”小刀仍然不敢看他。

傅琪伸手,挽她的視線:“嘿,看我。”語氣溫柔得像哄一個頑劣的孩子,無窮無盡的耐心。又似初生的星光浮泛在靜夜的海瀾上,好做一個永世的夢。

小刀不由自主抬睫望他。

“多美的眼睛。”傅琪凝視小刀的眼睛,感慨,“我可以避到外地,不知能不能遇見別的美麗眼睛。姑娘此生,也不知能收獲多少如在下般的癡情目光。”

“以前沒有過。像你這樣的,沒有過。以後也不知會不會有。”小刀想這麼回答。可她喉嚨哽住了,發不出聲。

黑狐操辦起了酒坊,叫貝貝貝一起在院子裏拾掇桃子,他自己則離開了。

貝貝貝收拾得很認真,完全是個任勞任怨的老農。

這人真是做什麼就像什麼。在草場裏殺羊就像個獵手,這會兒洗桃子也是有模有樣的。

黑狐不久前還進入安城君府竊寶時,妙手空空,現在更單騎赴華北去了,靠三寸不爛之舌,受華山公款待,盤桓整整半月。

當黑狐從華北離開時,華山公已經完全相信了他自稱的身份:安仲少君親信。華山公也全盤吃進了他給的消息:安伯少君綜很快將有自取滅亡的舉動。安仲少君縑在隱秘的地方躲起來,等待時機。這時候投資給仲少君,是很值得的。

於是華山公也順理成章答應了投資:給安仲少君縑訓練一隊人馬。

華山公有錢、有資源、有人脈,然而在華城君的警惕監視下,他要把這些轉化為現實戰鬥力、發展他自己的勢力,卻很難。正如黑狐指出的,閑著也是閑著!他投資仲少君,是兩便的事。

華山公的閑置資源,他自己用不了,轉而給安仲少君拉人馬。

華城的拳頭產業,號稱兩手抓,兩手都硬,一個拳裏攥著金、另一個拳上走著人。

所謂“金”,指的是鐵、銅、銀、金諸金屬。還有這些金屬煆鑄的用具、武器。

至於人,指的就是華城武者。

華城習武成風,三歲孩子都能舞刀弄棒。各城的官方、民間,大量從華城雇傭武者,習以為常,以至於安城武脈凋零後,城君洪逸沒有急著培養自己的武夫,而是選擇從華城雇傭,覺得這樣更加方便。

從小的來說,華城提供保鏢的、護院的、打架的、押陣的。從大的來說,各城的儀仗軍、衛隊、扈從,一切一切武裝力量,都有華城武者扮演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