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長發也隨著震怒而帶來的暴烈的陰風,肆意的在空中舞動著,額頭上當初被其他幾個學姐撞裂的凹陷,今夜在月光下,愈發的明顯,那個黑洞一樣的存在,仿佛會吞噬掉一切有生命的物體。陳秋學姐耳朵原本曾有紮耳洞的,應該是在那段時間,被那些學姐,硬生生的給扯開了,隻剩下空洞的兩片肉掛在哪裏。
那越發蒼白的麵孔上,出現了一道道被其他學姐那些日子劃出的血痕,皮膚外翻著,連顴骨都能隱約看得到,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胳膊上不止一處傷口還被用裝訂器訂上了訂書釘,可以想象當時的陳秋學姐,是經曆了多麼慘絕人寰的虐待!
現在的陳秋學姐,除了憤怒,看不出半點昔日的情分,一襲白色衣裙,也隨著陰風陣陣擺動,整個情景都變的異常恐怖。
“呀~”陳秋學姐一聲大喝,似乎是在發泄著她的種種委屈和不滿,那陰風也似乎在表達著它對陳秋學姐的同情,刮得我睜不開研究,臉上,胳膊,身上凡是接觸到了陰風,都像被荊棘抽打過一樣的疼痛,然後,一雙手把我抓住,提起,越離地麵幾尺高,我雙腳騰空,下意識的一陣慌亂,亂蹬起來。
陳秋學姐的一隻手,漸漸從我的身上遊走到了我的脖頸,那冰涼手掌扣上我咽喉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今天的我,是難逃魔掌了。隻是希望她真的可以說到做到,放了林澈。
她如寒冰般的手,慢慢開始加重力氣,那手上的暗紅色的屍斑距離我如此之近。想想此前那個溫熱善良,連大聲說話都會臉紅的陳秋學姐,那曾經是多少人心目中女神的陳秋學姐,如今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滿腹仇恨的厲鬼。
我隨著陳秋學姐慢慢用力,漸漸的開始感到呼吸困難,血液充斥著大腦而開始發脹,她一麵掐著我的脖子,一麵將我緩緩的移到天台外麵,我果然高估了我自己,當我看到下麵走動的校友變的隻剩一個個黑點一樣的時候,我開始害怕了,說什麼不怕死,自己還像劉胡蘭一樣挺身而出,估計沒等陳秋學姐把我掐死,我可能就已經被自己的恐高嚇死了。
就在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聽見一個聲音:“你把雲兒放開!”
是林澈,他用盡渾身最後的力氣爬到陳秋學姐這,對學姐說:“你不就想要一個人的性命嗎!那我來,用我的命來替雲兒賠償你所認為的虧欠!”
“嗬嗬,到我這裏來演情深義重了啊!就憑你也配!”陳秋學姐根本不在乎林澈所說的話,隻見胳膊一揮,林澈就從地上再次被甩到了牆上,掉落了下去。
“噗。”這一次,林澈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被陳秋學姐掐的滿臉通紅,喉嚨緊的說不出一句話,甚至連嗚嗚聲都發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林澈在我麵前口吐鮮血,然後倒下。
看著林澈趴在那裏,一動不動,我不知道他是失血過多昏迷了,還是死了。
心裏像刀絞一般,除了哭,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也會隨著林澈一樣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聽到樓下嘰嘰喳喳的聲音。撇了一眼望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樓下已經聚集了好多人,那些人都抬著頭,朝我的方向看過來。還衝著我指指點點什麼。
“哎,怎麼回事?你們都在那看什麼呢?”一個路過的女學生,向已經在這裏觀望一會的學姐問道。
“不知道啊,你沒看見嗎,這不是有人要跳樓嗎。”學姐平靜的答道,絲毫沒有一個人即將要失去生命的那種緊張感。
“跳樓?為什麼啊?”路過的學妹問道。
“誰知道啊,可能是要畢業了,有畢業恐慌症,又或者考研沒考上吧。誰知道呢,反正每年都有考研壓力大,不是瘋掉就是死掉幾個。”學姐依舊平靜的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