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衙役吞吞吐吐,朱縣太爺更加心急了。
“你要是不說,我就扣你半個月的俸祿!”
小衙役急了,“老爺!不是我不說,是我實在是說不出口哇!我怕……”
“怕什麼!”
“我怕老爺你扛不住啊。”
朱縣太爺心中似乎有了一些預感,他能感覺得到,這件事情,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說!”
“老爺,那我說了你可得抗住啊?!”
“在不說,我打斷你的腿!”
“老爺,您女兒,朱淼淼小姐,她,她……”
“她怎麼了?”朱縣太爺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她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
朱縣太爺似乎是沒有聽清楚,又似乎是在裝傻,更像是在聽笑話。
“你逗我的吧!我們家淼淼,好好的在家裏呢,怎麼可能死呢?!我不信,我不信!”
朱縣太爺的腳步一點點的移動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椅子上,緩緩的坐下來,像是累極了。
“備轎!”
“是。”
朱縣太爺雖然不算是個大清官,但是他一心為民,為了橘紅縣,付出了很多心血,所以這裏很多人都很愛戴他,知道他家遇到了這種事情,大都也會和他一起悲傷起來。
這個朱淼淼,雖然真正的骨子裏,是個和其他家裏的大家閨秀差不多樣的,嬌身慣養,但是在人前卻是做的非常像樣的,因此,這裏的人也很喜歡她,都誇她是一個德才兼備,內外兼修的好女子。
所以,橘紅縣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哀痛之中。
碧瑤也是如此。
碧瑤始終都記得,朱淼淼與自己見麵的第一日,朱淼淼是如何對待自己,如何對自己好。
自己卻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換了藥丸。
碧瑤想到這裏,真想抽自己兩耳光。
但是,如果碧瑤知道,朱淼淼正是因為那藥丸,才會有今天這事兒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朱縣太爺趕到家裏之後,家裏已經掛上了白布,靈堂也早已設好。
靈堂內,跪滿了前來哀悼的人,哭聲此起彼伏。
哭的朱縣太爺心煩意亂,更加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你們都下去吧。”朱縣太爺想要像平時那樣,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可是話到嘴邊,卻變得如此的無力。
埋頭哭泣的人們沒有聽見朱縣太爺的聲音,於是朱縣太爺特意多用了些氣力,再加上了些肢體動作。
“都出去吧!”
朱縣太爺揮揮手,身上穿的還是官服。
“我想和我女兒單獨待會兒。”
眾人終於聽到了,都摸抹眼淚,出去了。
等到眾人都散去以後,朱縣太爺說著朱淼淼的棺材,滑坐在了地上,眼神低迷,沒有聚焦。
“朱伯父,朱伯父?”
蕭鼎銘也來了,朱縣太爺因為太恍惚,竟然連蕭鼎銘叫自己都沒有聽見。
“鼎銘,鼎銘。嗚嗚嗚……淼淼她……她……”
蕭鼎銘也動了惻隱之心。
“朱伯父,您不要太傷心了,小心你的身子,節哀節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