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呻吟,徐傲天清醒過來,用力想睜開眼睛卻覺的兩隻眼皮此時異常沉重,並從頭部不時傳來一種令他撕心裂肺的疼痛。
感到一隻小手輕輕托起他的脖子,接著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這香味正是煮狗時所用的湯水。張開口,徐傲天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將狗肉湯喝進肚子裏,然後心滿意足的呼出一口氣。微微張開眼,入目的正是方子羽那焦慮的神情。此時方子羽滿臉的血跡早已凝固,一塊一塊的令他看上去更為醜陋。
慢慢抬起手,在方子羽臉上摸了一下,徐傲天微弱的道:“疼嗎?”
方子羽輕輕搖一搖頭,徐傲天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許感激、憤恨、無奈……
“你們兩個小家夥命真好,正好碰上老道我肚子鬧饑荒,又正好聞到狗肉香……”
徐傲天隨著聲音轉頭看去,原來在方子羽身邊不知道何時站著一個穿著一身肮髒、破舊道袍的老道士。
感受到徐傲天的疑惑,方子羽淡淡的道:“是他救了我們。”
朝老道士笑了笑,徐傲天感激的道:“謝謝這位爺爺救了我們兄弟……”
“行了行了。”老道士甩手道:“我老道還真不習慣這一套。我吃了你們的狗肉就還了你們這份情,咱們兩不相欠,別談什麼謝不謝的。”
徐傲天自幼便在塵世打滾,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現在的他可謂是經驗非富,一聽老道士的話就知道眼前這名看似邋遢的道士應該是一個風塵異人,而且是一個對世俗禮儀不屑一顧的人。
道士在一旁邊坐下,笑嘻嘻的問道:“兩個小娃兒,小小年紀怎麼就出來乞討生活啊?你們的父母呢?”說著,道士將一隻手搭在方子羽肩上。方子羽自三年前福叔、奶娘死後便對穿著道士、和尚與武士裝束的人都心懷怨恨。此時的道士竟還將手搭在他肩上,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怒氣夾雜著一絲厭惡,不過眼前這名道士可是剛救了他們兩兄弟的人,對著救命恩人方子羽隻好默默的將怒氣吐進肚子裏,不再說話。隻是臉色比剛才更冷了。
徐傲天歎了口氣答道:“老爺爺你有所不知,我們兩兄弟自幼喪父喪母,從小相依為命。我們人小,又幹不了什麼體力活,為了討口飯吃也隻能靠乞討過日子了。”
“這麼說你們是親兄弟?”
徐傲天搖頭答道:“雖不是親兄弟,但我們倆的情義比之親兄弟還親。”
方子羽動了動嘴角,卻沒說話。
老道士點頭讚道:“在如今天下大亂,人們連自己都顧不得之期還有人能如此重情義,難得,難得。”思考一會兒,老道士複又搖頭叫道:“奇哉,奇哉。”
徐傲天奇道:“老爺爺你說什麼奇哉的?”
老道士搔頭道:“小娃兒你性格開朗,生性豁達。而你兄弟……”拍拍方子羽肩膀,老道士繼續說道:“你這娃兒則屬性格偏激之人,而且你好像不太愛說話?”
徐傲天對這句話隻能報以一個無奈的苦笑。其實方子羽並非不愛說話之人,隻不過是不愛跟不喜歡的人說話。事實上方子羽這一性格也是因為從小無人肯與他說話形成的。因為他那張怪臉,除福叔與奶娘外就沒有任何人願理他,大家躲著他還來不及又如何會與他說話?而且以方子羽對道士穿束之人的怨恨,又如何肯與老道士多話。
見徐傲天與方子羽都沒有說話,老道士繼續說道:“你們兩娃娃完全是不同個性之人,能走到一起已令人十分驚奇,現在居然還能以兄弟相稱,相敬如賓,更是奇哉。”
徐傲天傲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本就是兄弟啊。”
老道士笑道:“小娃兒你有所不知,老道我精通相人之術,一看便知你二人是完全不同之人。按你們的性格、命數推斷,你二人本應屬兩方陣營,簡單說你們應該是敵對的。試想,敵對二人竟然能成為兄弟,這不足以讓人稱奇嗎?”
乍聞老道士一番話,徐傲天驚出一身冷汗,叫道:“我絕不會跟我兄弟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