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寂瀾眉峰挑的更高,頗有些玩味的看著龍子:“噢……原來你還會說‘吾’‘汝’以外的詞啊?”
龍子氣的一跺腳,黑白分明的大眼朝許寂瀾一瞪:“你再惹本尊生氣,當心待會兒鬼怪來了沒人救你!”
許寂瀾倒沒想到他這麼一針見血,說到關鍵點子上,一時啞口無言,半天沒接上話。
是啊,她現在沒有眼鏡,唯一的護身符還擱在家裏臥室的枕頭邊,別小看從這間別墅到她家短短半小時距離。無論打出租乘公交還是步行,以她從記事起的經曆,絕對不會太平。
那龍子好像也知道自己說到了關鍵,卻沒有因為許寂瀾臉色不善而幸災樂禍,隻是皺起眉頭看她:“你……是天生陰陽眼?”
許寂瀾回過神,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
是不是天生的她不知道,她隻記得,小時候某天上幼兒園,她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小男孩蹲在牆角,睜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們一群小朋友玩過家家。
她當時覺得奇怪,可也沒說什麼就是了。後來身旁的小朋友發現她總往牆根瞅,就吵著跟許寂瀾交換角色,因為她當“媽媽”當的不稱職。
那天許寂瀾的母親來接她晚了,別的小朋友都被父母接走,幼兒園一個阿姨留下來陪她一起等。
雖然是盛夏的天氣,可許寂瀾突然覺得一陣寒冷直竄脊背。那個阿姨走去隔壁取鑰匙包的時候,她一轉頭,就見那個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的背後。
後來的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了。
最後的記憶,就是那個小男孩笑得猙獰又陰沉的臉,還有突然沒有了眼珠子的一雙眼白。
在那之後,她一連病了一個半月。
據聽她奶奶後來講,是爸爸托人打聽到到一個很有些修為的道士,坐了一天一夜的車,花了兩百塊錢,給她求了一個護身符回來。十七八年前,兩百塊錢不是個小數目。拿了護身符回來的時候,聽說母親還將父親數落了一通,罵他耳根子軟,那麼容易被人騙。因為所謂的護身符既不是玉佩也不是木牌,隻不過一個軟軟的紅色小布包。上麵繡著些金色的絲線。怎麼看怎麼不起眼的樣子。
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三張黃色的符紙,父親依照那道士說的,燒成灰兌在水裏喂她喝下去。
那之後,她又昏昏沉沉睡了足有三天,再醒來時,精神活潑的好像根本沒生過病。
母親也就沒再說什麼。隻是打那之後,家裏人從來不讓她在天黑之後出門,有大人陪著也不讓。無論走到哪兒,包括在市區上大學,那個護身符都隨身戴著。雖然到她上大學的時候,家裏隻有奶奶一個親人在了。
許寂瀾結束了回憶,就見那龍子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道:“你很難過,因為你的爹娘不在世了?”
許寂瀾表情有些僵硬,口吻平靜的說:“這個話題不適合初次見麵的兩個人交談。”
龍子一聽這話又有點暴躁:“我什麼都給你了,命都跟你連在一起,你這個凡人!不要太不識好歹!”
許寂瀾抽了抽嘴角,糾正他:“你罵我沒關係,但有些話不可以亂說。”
什麼叫“我什麼都給你了”,不知道的聽到這句話,還以為她把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孩子給怎麼著了。
心情糟糕的情況下,許寂瀾忘記了龍子可以感應到她內心想法這件事,所以她杯具了。
就見那小家夥一蹦三尺高,摁著許寂瀾肩膀帶著她一轉身,轉眼就將她撲倒在奶白色的皮質沙發上,小小的身軀緊壓在許寂瀾身上,一副恨不得直接將她咬死的表情:“說過多少遍了,我是成年龍族!”
“按照你們人類的算法,吾還是青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