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眼看著龍子掀開被子不說,還伸手去解人家上衣扣子,許寂瀾連忙把人攔住:“你……先說要幹嘛!”
龍王眉毛一揚眼梢一吊,眉眼間淩厲盡顯:“本尊還能吃了他不成?”
許寂瀾額頭滴汗,再次深深感覺到與這位龍王大人之間難以跨越的溝通鴻溝:“你好歹先說清楚怎麼回事,這衣服要脫到什麼程度,不然待會兒突然來人了你要我怎麼圓?”
龍王原本的暴虐情緒因為許寂瀾這句解釋稍有緩解,捏著蔣致臨衣襟的手指終於緩緩鬆了開來,灰白色的粉末狀物質從他的指縫傾灑而下,幾乎都落在病人半敞的胸膛之上。
“……”許寂瀾無語,這隻龍是多有暴力傾向啊,連顆扣子都不放過。
青珠在旁邊也捏了一把汗,見兩人都鬆開了手,氣氛也比剛才緩和不少,連忙插嘴道:“還是由屬下來吧!大人是否要找什麼標記?”
龍王並沒有因為青珠的慧黠而對他投以褒獎的目光,眼睛依舊緊盯著許寂瀾不放:“背過身去!”
“啊?”要不怎麼說沒文化真可怕呢,許寂瀾對這方麵幾乎可說是一竅不通,每每在關鍵時刻總是反應不過來,除了迷茫就是驚歎。最近這兩種情緒的高頻率出現經常讓她在事後感到沮喪又無奈。過去24年統共她也沒幾次這麼露怯啊!
龍王吐字清晰,麵無表情:“背過身去,不許偷看。”
許寂瀾哭哭不出笑笑不得,隻能依言轉過身去。看這樣子,是要從蔣致臨身上找什麼印記了。還好她把劉宛支走去醫院樓下的小超市買東西,怎麼也要半個小時才會上來。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解衣服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寂靜,估計兩個人都在認真的找尋著什麼。
過了約莫五六分鍾左右,青珠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許寂瀾下意識的轉臉,正好青珠背對著自己,青年的身形將病床上的風光遮擋了個嚴實。
龍王則在同時小手一揮,薄被應聲而落,再次將可憐的病人從頭遮到腳。
許寂瀾滿臉黑線,趕緊指揮青珠把被子往下拽。說起來這蔣致臨也夠倒黴的,兩次見龍崽子,兩次被他當死人對待。
青珠按照許寂瀾的吩咐做了,一邊招呼她過來看。
在病人靠近腰椎骨的位置,有一個拇指肚大小的暗色紋路,橢圓形狀,外黑內紅,好像一個印戳的模樣。細一看,又好像類似某個篆字的圖案。
許寂瀾歪過頭打量的仔細:“這是什麼?”
青珠手腕子打顫的在龍王的威脅瞪視下快速放下病號服,然後開始打理病人身上的淩亂衣物。
龍王則在許寂瀾看過來的時候恰好開口:“是表明他身份的記號。”
“所以他是……”憑她自己的有限知識和閱曆,許寂瀾實在想不出這位是什麼。當初龍子說過他有三魂七魄,並且未曾對他的身份有過什麼懷疑,可青珠卻說他“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
那麼這個幾次三番拯救她於危難,最後甚至為她搭上一條性命的男人,究竟是誰?或者,按照現在龍王對他的界定,應該問,究竟是什麼?
龍王正要說話,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了。許寂瀾聽到門板“嘭”一聲撞在牆上的聲音,也是一驚。卻在見到來人之後鬆下一口氣,微笑著跟他打招呼道:“小劉,你……”
話沒說完,青珠從後麵一把揪過她甩在床上,幾步衝到跟前,與來人打在了一起。
許寂瀾這一摔正摔在病人身上,手肘還不小心壓到了蔣致臨的臉部,稀裏糊塗坐起來,剛要開口阻止,卻在看清劉宛麵容的時候一句話噎在喉嚨。
進來的人是劉宛沒錯,可看上去又不像是劉宛。
他的皮膚不知怎的變成了紙一般的蒼白,一雙眼珠子泛著幽幽紅光,嘴巴不正常的張著,好像被什麼東西撐開了,呼哧呼哧的噴吐出濁氣。而青珠此時雖然依舊是那副青年模樣,手上卻多了一把木質長劍,裸~露在外麵的手臂和脖頸也起了某種變化。皮膚的顏色泛著淡淡嫩粉的光澤,卻好似長上了一層盔甲,光是肉眼看上去,就覺得比往日堅硬厚重許多。
許寂瀾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就那樣傻愣愣的坐在床邊看著青珠與劉宛纏鬥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