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未回神,蔣致臨已經上前一步,聲音冰冷機械,態度篤定之中,又有三分傲然:“你這蠢物,吞食我一魂二魄,注定你成不了氣候。”
接著又微側過臉,朝眾人道:“不用猶疑,你等速速將他剿殺,這是命令。”
卡菲嗤笑一聲,挑著一邊嘴角問:“我怎麼不知道,凡則仙凡大戰來臨,輪到你這個窮算命的來當三軍統帥?”
阿爾法也抱著手臂,媚惑的大眼微微眯起,出聲諷刺道:“畢竟少了一魂二魄,腦子肯定也不那麼好使的。”
蔣致臨聞聲轉身,看向並肩站在一處的小許和龍王:“合你二人之力,應該可在最短時間內將那冰魄珠消融。”
溟抿著嘴角,一雙漆黑若子夜的眼,平靜無波的望著他,壓根一語不發。許寂瀾深吸一口氣,先用傳音術在心底問龍王:他現在是不是因為感應到那一魂二魄所在,所以有點恢複本性了?
不然的話,以他之前那副呆愣愣的樣子,能做解答和應對是沒問題的,但絕對不會如現在這般,主動下達指令,與卡菲等人叫板。
龍王的聲音在心底清晰響起:嗯。雖然被黃三吞了,畢竟還未怎麼消磨。
小許一聽,龍王這話好像有什麼深意在,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見溟果然也正望著她,且因為她抬眸看來的舉動,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
小許隻跟他有過短暫的視線交彙,又很快移開目光。也不知道是否心結解開的緣故,現在每次看這個人,總覺得他原本極普通的一個行動、舉手投足,甚至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眼神交彙,都擁有著讓人心慌意亂、無所適從的魔力。
可現在絕對不是鬆懈精神的好時候。所以小許很快就瞥開視線,定了定心神,先看向蔣致臨:“你救過我兩命,把溟送到我的身邊,又把我們這些人聚到一起,按理我們所有人都欠你一份人情,尤其我,真應該好好感謝你。”
“今天過後,如果我們大家都能活著出去,並且幫你集齊三魂七魄,自此,你與我們所有人之間,一筆勾銷,永不拖欠。”
蔣致臨愣了愣,過了許久,才輕輕頷首。
小許又道:“你想滅掉這畜生,鎖上‘門’,取回你那一魂二魄,我們也想,所以我們是合作關係,並且,是你要仰仗我們,來打贏這一戰。”
“輸了,我們今天所有人都有可能會交待在這兒,可贏了,那也是我們這些人拚掉性命、流血流淚換回來的。你隻有在旁邊老實看著的份兒,這整件事,現在沒有你指手畫腳的資格。”
蔣致臨這次沉默良久,最後看向許寂瀾的雙眼,竟然流露出淡淡笑意,一雙黑眸光華內斂,整個人比從前又有了許多不同,一身清雋出塵的書卷之氣,看人的眼光,又含著幾許曆經世事滄桑的平和坦然。
小許正在驚詫,就感覺自己右手突然被龍王拽了一下,與此同時,始終臥在前方不遠處的黃三也有了異動。就見他突然引頸向前,張開血盆大口,喉嚨間發出呼嚕呼嚕的咆哮聲,先是從黑蛟的兩排牙齒之間,滾落出一顆冰雪般的圓潤珠子,而後他脖頸一轉,張口就朝蔣致臨咬了過去!
小許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被龍王攬著腰身,兩人一縱身,就躍起一丈多高,也來不及去看地下的情勢如何,就聽龍王在她耳邊道:“把手串取下來,朝那顆珠子扔!”
小許的手動的甚至比腦子的反應速度還要快,幾乎龍王話音剛落,她已經著手把桃木手串褪了下來,握在掌中,運起內息,清叱一聲,舉手就朝那停在兩人跟前的冰魄珠擲了過去。
不用龍王引導,小許腦海中突然閃出一行閃耀著淡淡金光的小篆,與她過去在空間中修行之時,閉目憑空看到的一模一樣。小許嘴唇微動,將所看到的字逐一念出。一連念了三遍,自己才反應過來,所念的內容與蔣致臨曾經在別墅教導自己的有所共通,竟然是一條非常古老的咒語!
而隨著小許清晰吐字,清越的嗓音在整個大殿上方響起,那隻被拋向空中的手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疾速膨脹、變大。那冰魄珠原本從黃三嘴裏吐出的時候,直徑隻有一尺左右,隨著手串朝它襲去,珠子也似有所感,疾速變大。珠子和手串就好像互相影響、兩軍對壘一般,各自以自己所能的最快速度,飛快膨脹。最後各自都擴張到直徑約莫一米左右的大小。
那手串靈氣逼人,每一顆珠子都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將那顆如雪似冰的冰魄珠包裹其中,並且不用小許吩咐,就已經自動自發的越勒越緊,將那冰魄珠捆縛的沒有絲毫動彈餘地。
此時龍王又道:“將白羽交給你的那幾顆珠子,還有那日從卡菲那裏討來的定風珠,都拿出來,用你的念力,把它們聚集到手串周圍。”
這件事做起來,卻著實有些難度。小許開始還不覺得怎樣,待那幾顆珠子距離手串和冰魄珠越近,就覺得越為吃力。太陽穴突突直跳,喉頭也湧上一陣腥甜,自己心髒的每一聲躍動,都震撼著自己的耳膜,咚咚的聲響,直震的胸腔一陣一陣的發麻、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