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華不禁有幾分窘意,不愛洗澡的的確確是他的一項不良習慣,這樣當眾被花淚挑了出來,他也有兩分怒意。“好了,自己人鬥什麼嘴。”陰天樂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家對這惡劣的環境有意見,應當找罪魁禍首才是,自家人和自家人鬧有什麼意思。”
原本自忖必死的迪馬特六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弗蘭西斯科手舞足蹈地“跳”了進去,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僅僅是迪馬特六人一時難以接受,就連鐵巴托也楞在了那裏,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原來在這墓地裏竟然還有七人藏身。而那濃鬱的花香氣更是令他感到十分的不適,鼻子裏癢得厲害。
“哈湫!”鐵巴托打了一個多年未有的響亮噴嚏,這才啞聲說道:“原來這裏還藏著……咦?東方人!”此時他才注意到陰天樂五人並不是常見的歐洲人,而是黃色皮膚,他立即就想起了會議上巴特和希裏坎所提到的那五名壞了他們好事的東方人,心中就是一凜。
“喂,你們與神聖教廷之間的事我不管,但是你把這裏搞得臭氣熏天,腐屍遍地,壞了我的心情卻是不可容忍!”陰天樂站在土柱上,冷冷地對鐵巴托說道,“讓死者重歸大地的懷抱,發誓不再打擾他們的安寧,我可以放你走,否則因此引起的一切後果均由你承擔!”
“嘎嘎嘎……”鐵巴托被陰天樂毫不留情的這一番話氣得反而笑了起來,“東方人,不要以為能從希裏坎他們手中逃脫就目空一切,這裏亦不是狹窄的隧道,你以為你還能占到便宜嗎?”他才不相信就憑自己手中現在這數百名帶有屍毒的僵屍,再加上自己的五名黑暗騎士護衛,陰天樂他們還能把自己怎麼樣!
陰天樂搖了搖頭,這個不知進退的家夥,難道說上一次的那兩個亡靈巫師沒有告訴他實情嗎?一對五,他沒有任何勝算。還是說,這個家夥另有所恃。不過話已至此,如果說鐵巴托仍然拒不離開,那麼也隻有將他拿下了。
鐵巴托怪笑著指揮那些僵屍繼續向陰天樂等人發起進攻,土柱雖高,但是難不住這些僵屍,搭人梯的搭人梯,甚至於還有幾個互相借力跳到半空中,向陰天樂幾人撲過來。看來生前不是特種兵,就是雜技團出身。陰天樂連正眼看都不看他們,幾道符紙飛過,半空中幾道閃電劈下,那幾個身手敏捷、半空中還能張牙舞爪的僵屍立時化成了一團黑炭,跌落到地上化為了黑灰,一陣輕風吹過,即消失地無影無蹤。
鐵巴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在實戰中的中國道術,不用像神聖教廷的牧師、主教們那樣念什麼咒文,也不用擺什麼手勢,隻是幾張黃紙飄過,致命的電擊就從天而下,簡直令人防不勝防。雖然他自忖這種程度的閃電還難不倒自己,但是這施法的速度和威力亦不能小看。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有這等本領,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令他不由得將輕視之心收了幾分。
趙青華亦是相當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戰果,這個比起他初到日本時可是強了不少,跟隨陰天樂這麼久所得到的益處總算是在實戰中體現出來了。他又接二連三地擲出了數張符紙,將不斷逼近的僵屍們炸得是灰飛煙滅。
雪姬亦不甘落後與他,隨手就是一連串近三米長手臂粗的大冰錐憑空而現,順著土柱落了下去,將那些搭人梯拚命向上爬的僵屍們如同穿糖葫蘆一般釘在了地麵上,雖然並不能就這樣殺死他們,但是被冰錐穿身的僵屍們亦無法再向上爬一步,反而因為溜滑的冰錐難以著力,在土柱下疊成了“羅漢”。這一手再一次地令鐵巴托大吃了一驚,雪姬隨手所欲操縱冰雪的能力也是他所未能想到的。
看了雪姬和趙青華的出手後,鐵巴托已經明白,這些僵屍對於陰天樂他們已經構成不了任何威脅,最多最多也隻能起個牽製的作用,而陰天樂和緋狐到此時還未出手,令他更不由得有幾分心虛。他雖然好戰喜功,但並不意味著他有頭無腦。一連串的黑光閃過,五名黑暗騎士和三名黑暗戰士已將他護在了中央,這已經是他所有可召喚的衛士了。
此時,迪馬特和弗蘭西斯科兩人也爬上的土柱,迪馬特吃驚地看著風姿綽約的三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充滿了古典風情的東方美女,那舉手抬足間的無限風情,立時令他陷入了其中。直到弗蘭西斯科連拍了他兩下,這才反應了過來,心中不禁十分地羞愧。
既然鐵巴托已經毫不客氣地動了手,陰天樂自然也不會再與他客氣。隻見他伸出了右手,五指微曲,向河水所在的方向似緩實快地在半空中虛劃了幾筆,隨著一聲輕喝陰天樂的右臂一揚,隻見五條水柱從河水中衝天而起,在天空中劃出五道白色的弧線,撲天蓋地般地湧了過來,立時以陰天樂他們為中心的百米以內,水深三尺,幾乎鐵巴托所召喚出的所有僵屍,都被這從天而降的洪水淹在了其中,其中不少甚至仰天摔入了水中。而陰天樂他們,包括藏身在土柱中的那五名神聖教廷的人員,卻是滴水未沾。鐵巴托若不是見機不妙,迅速向後退了十餘米,也肯定是落湯雞的下場。
雪姬一聲輕笑,伸出雙手輕盈地在空中拂過,迪馬特等人隻覺得身邊的溫度驟然下降,短短的幾秒鍾,就仿佛進入了寒冬,地麵上的積水迅速地結冰,將僵屍們全部凍結在了冰中。
陰天樂滿意地看著自己和雪姬聯手所造就的結果,進入天狐二變後,他控製水的能力果然是加強了很多,在以前,以他的妖力強行控製水流做到今天的局麵,倒也不是說有多麼的困難,但是絕不可能做到像現在這樣舉重若輕,隻是揮手間就輕而易舉地完成了。
鐵巴托心中的驚訝實在是難以言表,雖然他已經意識到這些僵屍們對這幾個東方人無法構成威脅,充其量也就是起到炮灰的作用,但是如此幹淨利落地被一掃而空卻是他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特別是那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男子,在那一瞬間,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令他這個已經有兩百年修行的亡靈巫師亦感到震撼。鐵巴托此時已經感覺到危險就在眼前,這五個東方人絕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應付的了。
就在他轉身欲遁的時候,鐵巴托目瞪口呆地僵立在那裏,就在他身後十米處,一身休閑服的緋狐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右手的食指上,一團妖火隨風飄搖。“既然不吃我們的敬酒,那麼這一盞罰酒你總得給點臉子喝了吧。”緋狐嬌聲地說道,“要麼你乖乖地束手就擒,要麼你就憑真本事衝出去,想悄無聲息地溜走,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鐵巴托連連倒退了十餘步,這才緩過胸中的這口氣來,顫聲說道:“你你你是妖族的!為什麼要和教廷的走狗們狼狽為奸,與我們為敵?”諸界聞名的妖火他豈能不知,心中的震憾更是無與倫比。迪馬特、弗蘭西斯科和奧菲利婭聞言也不禁大吃了一驚,看著緋狐的目光已生出了幾分疑慮。
“少廢話!”緋狐隨手幾下輕彈,五點妖火已隨風向鐵巴托射去,鐵巴托不敢怠慢,連忙錯步躲了過去,順手提起兩個外圍幸存下來的僵屍擲了過去,妖火觸身即燃,轉眼之間兩具僵屍就化為了青灰。鐵巴托不敢再由著緋狐發動攻勢,如同枯木般的右手握著一根黑漆漆的權杖從鬥蓬下伸了出來,口中幾聲怪異的輕喝,那五名黑暗騎士已聞聲帶著團團黑霧縱馬挺槍向緋狐衝去。
“小心,霧中有毒!”看到緋狐毫不畏懼地迎上黑暗騎士,弗蘭西斯科連忙高聲地叫道。在他看來,不管緋狐是不是妖族,但是現在畢竟大家是一夥的。
“緋狐,別下殺手,牽製住那些黑暗騎士就可以了!”陰天樂暗中傳音過去。原本想以妖火痛下殺手的緋狐立即改變了戰法,轉以輕靈的身法和黑暗騎士纏鬥在一起。那五名黑暗騎士雖然在亡靈生物中亦算是強者,五柄騎士槍耍得如同噬人的毒蛇一般,但是他們根本無法跟上緋狐的速度,也就注定了隻能一次次徒勞無功。
鐵巴托乘黑暗騎士“牽製”住緋狐,左手掏出一個陶罐,用權杖將它敲了個粉碎,一坨黑土跌落到了地麵上。鐵巴托用權杖在黑土上畫了一個閃耀著暗綠色光芒詭異不明其義的符號,一團灰色的霧氣從黑土上升起,並迅速地擴散開來,將鐵巴托也籠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