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彼得洛夫異化這一事件後,在餘下來的日子裏,陰天樂三人的日子過得相對安靜祥和,預期中的血族襲擊全無蹤影,隻好每天裏開車出去到諾曼底地區的各個景點遊玩觀賞。這裏曆史悠久,擁有眾多的曆史遺跡。特別是諾曼底人擅長建築,因此,在諾曼底大區隨處都可以看見各種風格的城堡、教堂及修道院。其中聖·米歇爾山被稱作是一顆璀璨的“西部明珠”。這裏還有一些修道院,如拜克埃盧安修道院和聖萬德裏耶修道院一直是歐洲修士們的朝聖地。晚上則回到多維爾小城,或者三人一齊去看電影,或者到夏洛亞的賭場中小賭怡情。不過這個“小賭”是相對而言的,三天下來,陰天樂至少在卡西諾賭場的賭桌上卷走了近千萬的歐元。
至於夏洛亞,他現在是忙得吃飯都不得安生,調集了大批的保鏢護身,畢竟不管怎麼說,俄羅斯黑道教父尼古拉耶維奇*阿列克謝*彼得洛夫最寵愛的小兒子是死在了多維爾城的沙灘上,屍骨無存。而且由於此事關係到教廷機密,夏洛亞家族也無法向其他友好家族求援,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了神聖教廷身上。可是就算有神聖教廷中人出麵做證彼得洛夫的死亡與夏洛亞家族無關,再願意在其中斡旋一二,那脾氣暴燥、心黑手辣、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家夥能不能接受還是另一回事。萬一他破釜沉舟,明著和自己談判,暗中卻派殺手過來,自己豈不是死得很冤屈。
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夏洛亞晚上睡不著,白天吃不好,三天下來,整個人瘦了一圈,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和心思去追求緋狐。至於答應克羅哲調查陰天樂三人的事情,也因此而耽擱了下來。不過,克羅哲對他的現狀十分地理解,也沒有再提起此事,反而每次見麵都勸他放寬心,有教廷出麵,老家夥怎麼也得給點麵子,況且此事罪不在已,布萊恩家族亦會幫他從中講情。對此,夏洛亞自然是感激不已。
相比之下克羅哲就清閑得多了,原本應當回國的他留在了多維爾。白天陰天樂他們出去,被拒絕當隨行向導的他就遠遠地開車跟著,晚上在餐廳、賭場中,就坐在距離陰天樂等人不遠處,用深情而有些癡呆的目光凝望著雪姬。當然了,一旦有加入三人小團夥的機會,他是決不放過。那副模樣,真的令人很難相信他曾經是一位行走於花叢中的高手。不過由於他行事相當地有分寸,並沒有引起陰天樂三人的反感,反而覺得他相當可憐——他對雪姬的癡情愛戀,注定了是終無結果。
“天樂,明天就是我們到諾曼底的第五天了,這血族們似乎還是全無動靜,我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他們耗下去了。”緋狐提醒道,他們這一次來歐洲的時間有限,不但要去梵帝岡會見神聖教廷的教皇陛下,還是順道視察一下歐洲各國歸還中國文物的執行情況。可現在卻幾乎變成了三人的渡假旅行了。
陰天樂晃著手中的紅酒,無語地點了點頭。目前的這種情況也確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在他想來,隻要自己露出行蹤,血族迅速就會有所反應,可沒想到,除了彼得洛夫那件事外,竟然過了三天風平浪靜的日子。唉……這樣的日子雖好,但是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中國和日本,他還有著諸多的事務要處理,沒有時間再滯留在這裏了。
經過了這麼多天,血族們也應當查出自己的身分,也有足夠的時間集中人手,可那些遲遲沒有行動的血族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陰天樂的心中充滿了疑慮。
剛剛出席完法國考古界的歡送宴會,帶著幾分酒氣的彼特*理查德在仆人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位於巴黎近郊的別墅中。老人既然決定了要去中國,當天就向上麵遞交了辭呈,並著手館長的工作交接。雖然這一決定有些出乎人們的意料,但是由於老彼特早就已經通知上麵決定在明年退休,而接替他的人選也早已確定,所以這一事件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反而是法國考古界中眾多知名人士在得知老人是為了前往中國替中國人鑒定研究從全世界各國收回的文物時,立時引發了如同火山爆發般的熱情。所有人都明白,那可是數以百萬計的珍貴文物,就算分門別類下來,某一小項上也是一個驚人的數目。而且其中有相當可觀數量的文物是原本世界各大知名博物館的珍藏,壓箱底的寶貝,輕易不拿出來展出,縱然是他們這些考古界的專家名人,一般情況下也很難見到其真麵目。
於是彼得*理查德立時成為了宴會中最為搶手的人物,到了最後離開的時候,被眾人拉來拉去搞得暈頭轉向的他已經記不得到底有多少同行或明或暗地向他表示,希望能有機會和他一起前往中國,至於到了中國後的報酬待遇等一係列問題,全都好商量。老人閉著雙眼哼著不成曲的小調,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得靠在書房中的大靠背椅上,心中的那份舒暢痛快簡直難以言表。雖然身為盧浮宮博物館館長的他,在法國考古界中有著崇高的地位,但是總還是有幾個地位與他相當的人物,其中也有人和他一向不和,事事與他較勁。今天可是把這多年以來的悶氣出了個通快,想到這裏,他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外公,想什麼高興事呢,瞧你,老臉都要樂開花了!”不知何時,克麗絲已進入了書房,給他端來了一杯咖啡。“克麗絲啊,坐坐坐,陪外公說會話。”老人笑逐顏開地指著旁邊的坐椅道,“外公的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可別丟三拉四的少帶了,到時外公到了那邊要是缺少工具可就麻煩了。”
“外公,你就放心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克麗絲以著少有的撒嬌口氣道,“外公,你還沒說呢,你剛才想什麼高興事呢,想得那麼入神。哼哼,當初你當上盧浮宮博物館館長的時候,我也沒見你笑成那個模樣。”
“哈哈哈……”彼德*理查德聞言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直笑得是前仰後合,笑得克麗絲是莫名其妙,回想自己說得話裏似乎也沒有什麼可笑之處啊。
“克麗絲,唉呀,今天你沒有陪同外公去出席那個宴會實在是太可惜了。你要是在場,就可以看到極其精彩的一幕。諾梯*波布理士、弗西斯*坎帕斯這兩個人你應當知道吧。”老人好半天才止住了笑聲,喘著粗氣說道。
“當然知道了,你老人家的冤家對頭啊,打了一輩子的口水仗,這我還能不知道啊。”克麗絲嬌嗔道,外公今晚看來是喝多了,這種問題竟然也來問自己。諾梯*波布理士和弗西斯*坎帕斯也是法國考古界中的知名人士,著名遠東文物專家,一方的權威。
“哈哈哈哈,這兩個老家夥一輩子和我較勁,今天終於向我低頭了!哈哈哈,終有他們求我的這一天!”老人笑得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隙,還不住興奮地用手拍打著坐椅的扶手。他一回想到由於陰天樂離開巴黎,行蹤不明,諾梯*波布理士、弗西斯*坎帕斯他們雖然有心直接與陰天樂聯係加入的事誼,卻苦於沒有門路而不得不向自己低頭,他心中就快樂無比。
克麗絲對外公與諾梯*波布理士、弗西斯*坎帕斯他們多年來的恩怨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看著外公今天高興得像個孩子的模樣,忍俊不禁笑道:“外公,瞧給你樂得,從我進來,這嘴就沒合上著。好了,先喝口咖啡吧,你晚上不是說還要整理你的那些收藏品嗎?現在時候可不早了。”
“對對對,你不說我險些都忘記這事了!”彼得老人連連拍頭說道,“唉,瞧我現在這記性。對了,你真的不和外公一起去中國嗎?沒有你陪在身邊,以後這些事情誰來提醒外公啊?”老頭企圖以親情打動這個他最疼愛的外孫女。
“外公,你就不要再說了,我決不會去!我還有事要做,先出去了。”克麗絲的頭晃得像個撥浪鼓一般,自從那天在陰天樂那裏被狠狠地教訓了一番刹羽而歸後,克麗絲就將手頭所有的中國事務移交給他人,從此再不入那個地方一步。自覺得大失麵子的她說什麼也不和外公一齊前往中國,堅決要求留在法國。雖然彼得老頭苦口婆心的多次勸說,但是克麗絲就是鐵了心的不答應。看著外孫女匆忙走出的身影,彼得館長不禁發出了長長的歎息聲。
“這個丫頭這些年來簡直是被我們寵壞了,受不了一絲半點的挫折啊!”老彼得晃了晃頭,仿佛老了幾年般地站了起來。他本來想把克麗絲也一並帶到中國,一來是在自己的身邊,爺孫倆也互相有個照應,也有個能貼心照顧自己的人;二來,這也是個難得的進修機會,陰天樂肯定集中了國內外大批的研究中國文物的專家學者,能在那裏呆上一段時間,克麗絲的眼光和鑒定水平肯定會有個跳躍式的飛越,日後回到法國,勢必成為國內著名的中國文物專家。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來到了書桌前,在走之前,他得把自己多年來費盡心血所收集的諸多收藏品重新整理一下,為它們找一個安全的好去處。想到這裏,他不禁又想起了要送給陰天樂十件收藏品,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