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世稱為“巴黎血夜”的這個注定留名曆史的夜裏,血族與亡靈巫師們的聯手合作,將瘋狂和屠戮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特別是血族中竟然有三位氏族首領親自帶隊參與了這一行動,這在血族與神聖教廷千百年來從未間斷的戰爭中是絕無僅有的一次。對此喬那丹心中也充滿了疑惑,雖然事先已經知道血族將對巴黎有所行動,可是當帶著大批人手的恩佛和剛加同時出現在他的麵前時,就連久經風雨的喬那丹心頭也不禁為之顫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如此之多的高等血族出現在人類的大都市中了。
恩佛和剛加對此亦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在佛思薩爾山穀裏,他們兩人在陰天樂手下栽了個大跟鬥,當著眾多手下的麵,兩人圍攻竟然還被陰天樂逃脫了。不但丟失了迪諾絲捋回的人質,剛加還負傷浴血,恩佛損失心愛的兵器,還死傷了不少屬下,敵手卻是三人安全逃脫。這消息若是傳了回去,必然會被其他不和的氏族首領嘲笑了一番。實在是感到顏麵無光的剛加、恩佛帶人冒險衝入了雪穀之中,卻一無所獲。可是佛思薩爾山穀外的監視人員卻又根本沒有發現陰天樂一行人離開雪穀,他們失去了追蹤的目標。最後在恩佛的提議下,兩人決定以留守在盧浮宮的東方修行者們開刀,逼迫陰天樂現身。
迪諾絲被派回去向凱斯特勞詳盡地彙報這一情況,兩人則立即聚集族中的好手,星夜趕到巴黎,與喬那丹等人會合,並要求喬那丹等人給予行動上的配合,盡可能地調開駐守在盧浮宮周邊的軍隊、警察、神聖教廷的人員,以方便他們的行動。凱斯特勞很快就有了回應——第二天的晚上,布瑞查就帶著百餘人來到了巴黎,以無比明確的行動表明了凱斯特勞的立場。
在西方血族的傳統領地上發生這種事情,無異於在血族的臉麵上狠狠地打了數個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況血族派往東方的人員,無一例外地橫死當地,這一奇恥大辱令所有的血族均銘記在心。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們又怎麼就此放過?
隨著希裏坎等人聲勢越來越大,盧浮宮所在街區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防衛力量,都不得不加以調動,以添補周邊地區因為抽調支援兵力而造成的兵力真空。原本周密的防線上必然是破綻百出,做為先鋒隊的布瑞查一行人無驚無險地來到了盧浮宮外。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記住!”轉過身的布瑞查一臉嚴肅地對族人道,“這些人的同胞殺害了我們的族人,他們就是我們的敵人!今天,我帶你們來是為了複仇血恨的,是清洗我們血族的恥辱來的!如果說有人臨陣退縮,莫怪我布瑞查手下無情!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過族人的追殺!現在開始行動,以他們的生命和鮮血來祭奠我們族人的靈魂!”
說完話的他揮了揮手,示意族人們自行行動,站在他身後的迪諾絲連忙戳了兩下他的腰,布瑞查這才想起臨行前凱斯特勞的再三叮囑。“所有人聽著,行動時盡可能地避免在博物館內的劇烈打鬥,以免損害這些貴重的藝術品,這是凱斯特勞首領的嚴令!如有違反,後果自負!”眾血族唯唯諾諾的領命而去。
迪諾絲紅潤誘人的小嘴不為人知的撇了撇,布瑞查這家夥辦事是真不牢靠,竟然差點將凱斯特勞首領再三叮囑的事情忘記。而且這個妄自尊大的家夥,竟然就這樣冒冒失失地將屬下派了出去,把戰前恩佛和剛加所做的計劃全成了耳旁風。不過她亦不打算提醒看起來興致極高的布瑞查,她才不去討那個沒趣。迪諾絲興奮的目光轉向了盧浮宮周邊街區裏那眾多的人群,裏麵沒準會有她所需要的高品質血奴,佛思薩爾山穀一役中,她損失了太多的血奴,使得她迫切地需要補充新的成員。
夜色下的盧浮宮顯得威嚴而莊觀,隻是暫住在盧浮宮廣場前的婦弱老幼們一個個被遠方隆隆的炮火聲嚇得麵如土色,如同受驚的小鳥般緊緊地擠靠在一起,不知道是誰先啟哭聲,很快盧浮宮內就是哭聲一片。盧浮宮內的警衛人員雖然一個個也心生驚惶,但是身為男子的驕傲,還是令他們勉強地負起了自已的職責,盡可能地安撫著每一個人。依然坐在樓頂上的花淚和趙青華,默默無語地看著遠方,耳聰目敏的他們雖然隔了如此之遠,依然能夠得到常人所無法得知的消息——亡靈們的攻勢相當浩大,並已經有所突破,形勢不容人類樂觀。
“似乎有人來了,你感覺到了嗎?”目光流轉的花淚隨手梳理著被寒風吹亂的長發,淡淡地說道,“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的師門,讓他們迎接一下這些不速之客?”對此毫無所覺的趙青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張大雙眼仔細向下望去,卻根本一無所獲。
“不用看了,都是些高級血族,以你的實力根本就察覺不到。”花淚輕笑道,“你要是再不通知,他們可就闖進來了。”
“高級血族!”趙青華聞言心中即是一凜,這些日子來,他始終在擔心著毫無音訊的陰天樂等人。如今陰天樂等人沒有回來,血族們倒是出現在了巴黎。難道說……
趙青華雖然在修行界中輩分不小,但算起實際年齡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心中有事立即就反映到了臉上。花淚不禁輕笑地推了他一把道:“別在這裏胡思亂想了,他們不會有事的。趕快去通知你的師門吧。”對於陰天樂他們的實力,花淚可是比趙青華更為清楚——縱然不敵血族,也不至於說逃都逃不出來。不過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感應到陰天樂他們的氣息在法國出現。
就在這時,盧浮宮內突然燈火通明,所有的探照大燈都亮了起來,將整個廣場照得宛若白晝。趙青華不禁鬆了口氣,顯然長老們已經察覺到了敵人的接近。
“哈哈哈……”
“嘻嘻嘻……”血族們接下來的動作幾乎笑翻了坐在樓頂上的趙青華和花淚,兩人難以抑製地在樓頂上放聲大笑。
“這真是******邪門!”一臉不服氣的布瑞查歪著頭端詳著不遠處的盧浮宮院牆,從這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廣場中的一切,就連樓頂上的趙青華和花淚兩人亦是清晰可見。但是自己的屬下們不知道為何就是無門而入——無論是飛入還是翻牆而入、或者說正大光明的從大門直闖而入,最後都是莫名其妙地就又走出來了。他自己也親眼看到自己的兩名屬下,在大門前空踏虛步,雖然做出了種種前行的姿態,實際上卻是寸步未進,那詭異可笑之極的模樣令他在好笑之餘也不禁有兩分頭皮發麻。
最令布瑞查感到不可理解的是,這兩名屬下對此卻是一無所知,隻說是順著大門進去,潛過哭聲震天的廣場,推開盧浮宮博物館的大門,就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原點。而其他人所說的情況與此亦是大同小異,均是成功地潛入院內後,推開了某一扇門後,就稀裏胡塗地回到了院外。無論潛入幾次,都是這個結果。“這恐怕就是凱斯特勞首領口中所說的陣法吧。”娥眉緊鎖的迪諾絲低聲地說道,在來巴黎之前,凱斯特勞曾經給他們兩人大概地說過一些關於東方修行者所特有的能力,那神鬼莫測的陣法即是其中的一項。
“我不管什麼陣法不陣法的,迪諾絲你抓緊時間幫我想想,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進去!”布瑞查懊惱地盯著盧浮宮的院牆,就在眼前的“獵物”竟然根本無法吃到,又怎麼能不令他惱怒不已。更何況來時他在凱斯特勞的麵前誇下海口,如今卻連門都進不去。
“布瑞查首領,按照他們所說的情況,這個陣法應當是屬於防禦類的,隻是創造出種種幻景,迷惑我們的感知,使得他們原地打轉。按凱斯特勞首領的說法,對於陣法,隻要能找到陣眼,自然就會破去。但是我們現在對陣法的原理摸索還在最初的階段,恐怕想從中找到陣眼破陣,無異與瞎子說夢。”迪諾絲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道。
“那怎麼辦?總不能鬧出這麼大的聲勢後,我們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吧?”布瑞查不禁聞言跳了起來,這不成了虎頭蛇尾了嗎?他來這裏,是為了參加戰鬥,可不是為了成為他人恥笑的對像!
迪諾絲雙眸一轉,冷冷地一笑,在布瑞查的耳邊輕輕地說道:“當然不是了,雖然我們一時間無法找到陣眼,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們就是無計可施。首領,我們可以……,相信隻要他們這些東方人不是鐵血心腸,必然會撤去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