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林郴來訪(2 / 3)

“林郴大人,您這樣做實在是有些托大了,雖然此次有伊格洛隨行,但是我們似乎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刻意地去激怒這些修行者吧?”蜀仲猶豫了再三,還是低聲地對悠然自得站在樹下的林郴道,“畢竟這一次前來,我們主要還是要和那個陰天樂討論一下雙方約定的履行事務,就這樣和他們衝突起來,會不會有什麼不利影響?”

林郴淡然一笑道:“蜀仲,你啊,行事過於謹慎的老毛病看來是改不了了,有伊格洛在此,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方才我可是幫著陰天樂斥責那個趾高氣揚、對他指手劃腳的新來特使,他不謝我也就罷了,怎麼會為此而和我動怒呢?你放心,大名鼎鼎的‘鬼狐’不會連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的。這家夥既然能夠好生地收留花淚大人,看來對人與妖之間的界限並未在意,又豈能為這點小事與我結仇?你就放寬心吧。”說罷,林郴還拍了拍蜀仲的肩頭。

蜀仲並未因此而有半分地氣餒,接著說道:“可是大人,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您是我等的首領一事,想必那陰天樂經過一個月前的那次談判已猜出了個八九,若是他突起歹心,想對您不利以造成我們群龍無首,這一手可是不可不防啊。畢竟這裏是人類修行者集中的地方,隻要他們一聲令下,很快就能聚集起大量的人手,將我們重重包圍在這裏,如果說我們不預先做些準備,萬一生事,難免會吃虧的,人類有句俗話說得好‘蟻多咬死象’啊!大人!咱們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林郴沉吟了瞬間,原本他認為如今畢竟陰天樂還在日本主事,治療瘟疫的藥物亦還沒有正式生產,與自己所約定的三個月時間這才不過三分之一,為了天空與海路運輸的暢通無阻,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陰天樂此時是決不可能與已生事的。最多不過是打打口水戰,互相試探試探也就頂天了。

不過蜀仲所說的這些話亦不無道理,畢竟自已身處敵人重地,謹慎行事一些總不會有什麼壞事。於是林郴招手令伊格洛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伊格洛一言未發,立即轉身入林,瞬息之間已不見了蹤影。林郴輕輕地一縱身,已站在了樹梢上,放眼望去,整個上野公園盡在眼底。隻見目光所到之處,樹木成林、草皮成片,數以千計的烏鴉、鴿子等鳥類在半空中翱翔,可謂是綠蔭遍布、鳥語花香,其間夾雜著難以盡數的或走或臥、或站或坐的人類。心中已有定計的林郴又躍下樹來,冷冷地一笑道:“蜀仲,既是如此,就依你之言,稍做些準備,恭候他們的到來!若是他們企圖將我們在此一網打盡,那就莫怪咱們心狠手辣了。”

見林郴已采納已見,喜形於色的蜀仲應了兩聲。隻見他褲角處微微一動,兩隻白色的如同初生的幼鼠鑽了出來,“吱吱”叫了兩聲,即鑽入了林中,轉眼之間,已放出了十七八對,向公園的四麵八方散去。蜀仲心中有數,前些日子裏東京不是鬧鼠災嗎?後來雖然經陰陽師聯合軍隊再三撲殺,這鼠患看起來是已經平息了,再沒有成群結隊的異種老鼠在東京惹事生非了。但實際上,那不過是層表麵現象,不過是蜀仲暫且讓它們潛伏了起來,積蓄力量,準備在侵入本洲島時給人類重重一擊的。後來由於瘟疫的突然出現,這事暫時就放下了。今天正好以此為鎮攝陰天樂等人的武器,若是陰天樂等人不顧惜臉麵,派出大隊人馬圍攻他們,他就把這些老鼠全都放了出來,攪東京個天翻地覆,看到了那個時候,這些人類修行者是追殺為重啊,還是救人為先!

兩人並沒有等得太久,又過了幾分鍾,隻見陰天樂一行七人很快地來到了近前,除去了談判桌上的那幾位,又多了緋狐。除此之外,再無他人,林郴暗地裏查了一下方圓十餘裏地,並沒有什麼強大的氣息,看來陰天樂等人並沒有藏下什麼伏兵。走在最前麵的關心悅臉色鐵青,跟在陰天樂身後的天鬆子亦麵帶不悅,倒是其他幾人麵色如常。

林郴一見緋狐,臉色即是微變。不等他多語,陰天樂已開口笑道:“原來是林郴你大駕光臨東京啊,這治療瘟疫的藥品還未正式投產,你來得未免太早了些吧?”林郴皺了皺眉頭,指著緋狐反問道:“她怎麼來了,我記得室內六人中並沒有她吧?難道說你們已經把中國修行界的榮耀棄之不顧了?”

陰天樂哈哈一笑:“林郴,在下膽小如鼠,實力微薄,若是單獨到此,豈是你們的對手,何況我們兩個一向聯手對敵,林郴你難道不知嗎?”這一席話可是林郴萬萬沒有想到的,陰天樂他竟然在自己麵前自示已弱,縱然有再多的指責之言,一時間也無法再說出口。

“林郴,不要將他的妖仆與我們相提並論!你們妖族何時如此多事了,連帶個妖仆也要婆婆媽媽地計較不成?”對於林郴的態度關心悅心中是大感不悅。竟然將他這個特使視而不見,眼光根本在他的臉上未停留片刻,反而和陰天樂為個妖仆唧唧歪歪個不休。

林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首問陰天樂道:“這一位看起來很眼生啊?能否為我介紹一下啊?”關心悅的鼻子簡直都要氣歪了,這不是他奶奶的明知故問嗎?

陰天樂心中暗笑,不過表麵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這一位就是剛剛從中國趕到日本的關心悅關特使。還有這幾位,都是隨他而來的修行門派的長老,德高望重之人。”陰天樂一一將鄭長老、孫長老、還有那位一心宗的長老介紹給林郴。

林郴點了點頭,冷笑道:“原來是那位酒囊飯袋特使啊!久仰久仰啊!”

關心悅這臉騰得一下就紅了,一股無名火從腳底下直竄頂門,林郴這純粹是找碴啊,他從小一直在山上學藝,直到近期內才剛剛下山,根本還沒闖出什麼名頭,若不是他是一心宗宗主的關門弟子,再加上又得到了師祖仙人的青眯,這才當上了這個特使。林郴這張口就說“久仰久仰”,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再加上還有那麼一句“酒囊飯袋”的評價,氣得他是七竅生煙、差點就要跳著腳大罵林郴。那位一心宗的長老心中亦是怒火焚燒,這林郴是明目張膽地當眾羞辱關心悅啊,雖然有心想喝斥林郴幾句,卻不知為何心中忐忑不安,無法說出口來。

“這個名為林郴的妖族應當是木屬性,對植物的控製力可謂是出神入化,實力十分地橫,我曾經與他在富士山下有過一次交手,勉勉強強算是個平手,這一次他選擇了上野公園做為會麵的地點,我勸諸位行事多加小心,那裏可是東京綠化程度最好的地方,而且現在有大量無家可歸之人滯留在那裏,對於他施展草傀儡術相當有利,在那裏動起手來可是對我們及其地不利。”臨行前陰天樂的一番話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讓他立時冷靜了下來。他側眼看了看身旁的鄭長老與孫長老,隻見兩人臉色鄭重,全神戒備地注視著林郴和蜀仲的一舉一動。

陰天樂聳了聳肩,雖然林郴正在冷嘲熱諷自已的一方,但是他也沒有義務和心情去替關心悅強出頭,這個狂傲的家夥,他正看得極不順眼呢,巴不得有人替自己來出這口氣。至於天鬆子,他自知不是林郴的對手,加上對關心悅亦無好感,更不會替他出頭了。

關心悅抽出腰間的無量尺,怒指著林郴道:“你你你這大膽的妖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著諸位長老之麵口出不遜,辱罵於我,我乃中國修行界的特使,你如此無禮就是對我一心宗乃至整個中國修行界的藐視!”看著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的林郴,他說得雖然聲嘶力竭,卻始終未敢真正地動手。

“你就是那跨界而來的妖族林郴?”鄭長老沉聲地問道。此時的他已經將林郴視為一個能與自己平起平坐的敵手,再無初來日本時對妖族的輕視之心。雖然林郴隻是隨隨便便地站在那裏,卻有一股無形的氣勢籠罩著整個上野公園,這氣勢柔而不剛,卻容不得他忽視不見。而畢恭畢敬地站在林郴身後一言不發的蜀仲,也給他以危險的氣息,讓他與孫長老心中暗暗吃驚。他心中暗自思量,這林郴兩妖的實力已是人界妖族的頂級,縱然是自己親自下場,也沒絕對的勝算,更何況還有一名妖族不知去向,令兩人不得不小心提防,這說話間就沒有了關心悅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正是在下,不知道這兩位如何稱呼?”林郴淡然一笑,將目光轉向了孫長老和鄭長老。

“這兩位是碧空、天鑒兩宗的執法長老,大膽妖怪,你若是束手就縛,也就罷了,若是膽敢拒捕,就莫怪兩位長老下手無情了!”關心悅搶著叫道。陰天樂不禁暗暗搖頭,這小子到底是交了什麼好運,竟然能得到一心宗上代宗主的青眯,拋開他那出色的外表不論,就現在的這副德行,自己反正是絕對地看不上眼的。有這麼個不知進退、竟然到現在仍然看不清形勢的弟子,隻能說是山門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