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青華對關心悅等人恨得牙根癢癢之時,穿過穹門的陰天樂和趵勒兩人正在北海道大雪山中一處隱密的山穀之中。雖然北海道此時已是深秋,很多地區已然降下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但是他們處在的這處山穀中卻是溫暖如春,遍地皆是盛開的不知名野花,數以千計的彩蝶在花間翩翩起舞。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濃鬱的花香。穀中還有數百棵參天古樹,樹齡均不下千年,令陰天樂是歎為觀止,想不到居然在大雪山中還有這樣一處福地洞天。在峽穀的中部,還有一個小湖,周圍雪山上的皚皚冰雪為它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水源,入口冰涼的湖水是清澈見底,一尾尾不知名的魚兒在湖水中逍遙自在。整個山穀中的靈氣相當濃鬱,縱然與國內那些名門大派的山門所在相比,也所差無已。這座山穀並不大,長不過千米,最寬處也不過三百餘米,在山穀的盡頭有兩間不算大的石屋,石屋後有一座淺淺的山洞,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特異之處。這兩間石屋中原本倒也不是徒有四壁,隻是趵勒上次來此時,已將石屋中的所有物品一掃而空,其中包括一座上等的藥鼎和一些記有普通修行功法的竹簡,再也沒有什麼珍貴之物。
據趵勒所言,故老相傳這裏是仙人所在之處,不但藏有稀世寶器,還有仙家的修行功法。為了找到山穀的入口,趵勒可是頗費了一番心思,才在一次偶然中發現了奧秘所在。不過喜出望外的他很快就感到大失所望,穀中除去那座上等的藥鼎和一些記有普通修行功法的竹簡外,沒有任何值得收藏之物。心有不甘的趵勒幾乎將整個山穀翻了個底朝天,這才將疑點確定在石屋後那座看起來淺淺的山洞中。隻是他費盡心機地觀察了三天三夜,也沒有從中找出半點可疑之處,半為無奈半為感恩,趵勒這才決定將陰天樂帶入穀中,共同參詳其中的奧妙。看看能不能借助陰天樂的智慧,從中找出可行之路來。
此時陰天樂正坐在洞中,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洞壁,半點可疑之處也不放過。“老弟,這已經是我們入穀的第五天了,你還沒有找到半點頭緒嗎?”趵勒略帶焦急地問道。
“不要打擾我,我似乎已經找到些頭緒了!”陰天樂頭也不抬地低聲回道,“最多再有三天,相信我就能找到關鍵所在,你再耐心地等待幾日。”他也明白趵勒此時對雪女一族的安全有所擔憂,雖然已經與中日修行界均已簽下互不侵犯條約,但是雪女至今的所作所為,已然得罪了同族,難保不會有看不順眼的妖族上門生事。“你也不必對此過分地擔心,雪姬這幾個月來經曆了這些風風雨雨,也不再是當日那初出茅廬令你時刻憂心不已的菜鳥了,加上有緋狐她們的照應,應當出不了什麼大事。更何況你我二人都給雪姬留下了緊急聯絡的方法,若有什麼她難以解決的大事,這北海道島也不算大,我們立即趕過去相信也來得及。”被他看穿心思的趵勒老臉微微一紅,對陰天樂點了點頭,轉身出洞去了。
陰天樂重新將心神回到了麵前的石壁上,雖然從表麵上來看,這石壁與其他山洞相比是毫無特異之處,但是在陰天樂的眼中,這其中卻有著無窮的奧妙。洞壁上那些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紋絡卻蘊藏著深奧難解的秘密。自入穀以來,他已經在這裏坐了三天三夜,已經從最初的毫無頭緒到現在的霧裏看花。他已經可以確定這山穀中最大的奧秘必然就在這個不起眼的山洞中。
可是他現在卻頗有入寶山卻空手而歸的感覺,雖然他可以肯定這山洞必然是被人施加了封印,可是破除封印的方法他卻至今還無頭緒。而其中最令他感到驚詫的是,這封印看起來非道術非佛法非妖術,仔細琢磨下去又似乎三者皆有,令他實在是捉摸不透。陰天樂搜遍了恒靈所留給他的記憶,卻沒有一種封印之術與其有半點相似之處,這令他感到實在是棘手之極。他倒也不是沒有想過強行破開封印,隻怕冒失行動反而會弄巧成拙,萬一對洞中所藏匿的物品造成損傷,那可是後悔莫及。陰天樂的心中不由得對這設置封印的前輩心生敬佩,看來趵勒所言不虛,住在這山穀中的修行者,縱非仙人,實力恐怕也是相差無已了。僅僅憑借這麼一個封印,就使得自己宛若老鼠拉龜——簡直是無從下手啊。
當月亮再一次升到中天的時候,坐在湖邊正閉目修行的趵勒被不遠處傳來的微響所驚動,隻見陰天樂滿麵疲憊之色地從石屋後緩步向小湖走來,跪在湖邊,捧起清涼的湖水,洗了幾把臉,這才仰躺在湖邊的草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趵勒老哥,你還真是給我找了個極具挑戰性的工作啊,我出道這麼多年,還從未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趵勒聽他這樣一說心中不禁就是一涼,他和陰天樂相識這些日子來,還從未見過他有過這般軟弱無力的模樣。
“趵勒老哥,這洞中的封印極其地古怪,所用的手法也是我從所未見過的,似乎是道術、佛法和妖術的綜合體,實在是令人難以琢磨。這位傳說中的前輩果真是名不虛傳,不過是一個封印,就看得我現在是頭暈腦漲,完全地抓不住頭緒。”陰天樂長歎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不登泰山而不知眾山小啊!”說罷,又是一連串地歎息聲。
趵勒強笑了兩聲道:“老弟,你就不必如此懊喪苦惱了,好歹你還能從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當初若不是我幾乎將整個山穀搜查了個遍,還注意不到那個山洞呢。不過即便如此,我在裏麵還費盡心機地觀察了三天三夜,也沒有從中找出半點可疑之處!如此說來,老哥我還遠不如你呢。”
陰天樂聽著趵勒那略帶醋意的口吻,忍俊不禁微微笑了起來,這些天來,雖然為了破解這個封印看得自己是頭暈眼花大腦發漲,不過從中亦有不小的收獲,學到了不少新的手法,倒也不算是浪費了時光。他騰得跳起身來,重新又趴到了湖邊,將整個頭都浸入到了冰涼的湖水之中,好半天才出來,隨意地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轉身又朝山洞走去。趵勒看著他那堅定不移的步伐,嘴角上露出一絲笑意。
轉眼已是關心悅成功收回領導權的第八天,青城派的門下弟子也被分為了三組,按原計劃分布到了北海道和四國島,隻有天鬆子直屬的那一組人還留在東京,拱衛著東京傳染病研究院。雖然治療瘟疫的藥方已經定型,並在全世界投入了生產,並取得了極好的治療效果,但是為了避免病毒在傳播過程中產生變種而引發新的瘟疫,以趙青石為首的科學家們並沒有停止對病毒的進一步研究。
雖然在奪權行動中關心悅可謂是兵不血刃地大獲全勝,可是當勝利的喜悅漸漸地淡化時,關心悅的心頭卻總是感到沉甸甸的。陰天樂和趵勒行蹤不明已有十餘天了,線索查到北海道大雪山的層雲峽穀就徹底斷絕,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哪裏,在做些什麼,再加上自奪權以來,天鬆子及青城派弟子們那反常的平靜,令關心悅從心底感到有些不安。
他雖然有些狂妄自大,但畢竟不是愚魯之輩,再聯想到國內青城派那拱手相讓領導權的異常行為,關心悅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頭仿佛壓著千鈞巨石,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似乎有什麼沒有意料到的危險就環繞在他的身旁,張牙舞爪地伺機下手。可是他思索再三,卻始終無法找到問題所在。
隨著與白銀人約定日子的到來,為了順利取得八尺瓊曲玉神器,一心宗特地又派來了兩位長老和二十名精幹弟子,碧空、天鑒兩宗也隨之派來了四位長老和四十名派中好手,這六十六人秘密地潛入日本,以確保八尺瓊曲玉神器不旁落他人之手。足利滿得帶著十名附身的族人果然如約而至,經過一番簡明扼要的交談後,這六十六人隨同足利滿得離開了東京,為了避免驚動日本境內的其他中國修行者,所有人從東京灣乘貨輪筆直向東南方向而去。
已經隱世千年以上又從未離開過國境的一心宗和天鑒、碧空的修行者們,可以說對日本海的具體情況可謂是一無所知,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們如今航行的方向正是令現代航海者們談之色變的海域。千百年以來,在人類的內心深處,始終隱藏著對浩瀚無邊的海洋的莫大畏懼。盡管自從人類進行了工業革命後,隨著鋼鐵船身和蒸汽機的普遍應用,再加現代衛星定位導航係統,船隻航行在大洋之上的安全性已經比先輩人們高出了無數倍,但是直到今天依然有兩個海域,令所有航海者們都談之色變,其中一個是盡人皆知的“魔鬼百慕大三角”,而另一個的名氣雖沒有前一個大,但它的“殺傷力”卻絕不遜於前者。在這裏,同樣是船隻神秘失蹤、潛艇一去不回、飛機憑空消失……令這片海域在航海者口中擁有了“太平洋中的百慕大三角”的惡名,被稱為“最接近死亡的魔鬼海域”和“幽深的藍色墓穴”。它就是尚不為人所知的——日本龍三角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