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鎮裏的一位房地產老板請湯富春吃酒,這兩位副鎮長和派出所的所長自然是陪客了,可是沒想到酒未三巡,菜還未上齊,這就出事了。他們所在的包廂天花板在地震中掉下來一塊,正好將那位房地產老板和他的貼身女秘書、還有湯富春的鎮長助理鄭芙蓉連同餐桌一塊砸在了底下,兩女是當時香消玉殞、一命嗚呼,那位可憐的房地產老板倒是沒有當時斃命,上半身還在外麵,下半身卻被水泥板死死地壓住了,人當時就痛昏了過去。湯富春是福大命大,當時他剛好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回來推門的那一瞬間意外發生了,否則的話,他也難逃噩運,縱然不當場斃命,估計也得落個和房地產老板同樣的下場。
“湯鎮長,這前麵全是人,根本就沒有空,你說我能怎麼開啊?”急得一頭汗水的司機指著車前大街上擁擠的人流道。鎮子裏原本還算寬闊的四車道馬路上如今已經擠滿了逃命的人群,別說是汽車了,就是自行車也很難騎得開。可是他們這些人所在的位置處於鎮中心,不管向哪個方向跑,距離都差不多,而且如今都是一個模樣——擁擠的人群徹底的占據了道路。看這架式,平時不過十幾分鍾的路程,現在就是給他半個小時也開不出去啊!他隻是個小小的警察,不是他奶奶的外穿內褲的變態超人!
“拉警笛!命令他們躲開道路!這你還不明白嗎?”派出所所長咬牙切齒地道,眼看著這震動越來越厲害,他們跑出來的飯店現在牆壁上已經出現了明顯可見的裂隙,玻璃窗上的玻璃不時地炸開,四濺的碎玻璃片打得車身直響。
一名還算鎮定的副鎮長伸手拿起車上的麥克風,清了清嗓子道:“咳!咳!馬路上的同誌們讓一讓,閃開道路,讓敬愛的湯鎮長和鎮領導們先走!馬路上的同誌們讓一讓,讓開道路,讓敬愛的湯鎮長和鎮領導們先走!”他一連說了三遍,根本就無人搭理,爭先恐後的人流們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給我!”急紅了眼的派出所長一手搶過了麥克風,“所有人聽著,公安局緊急任務!公安局緊急任務!所有人立即讓開道路!所有人立即讓開道路!否則格殺勿論!聽清楚了嗎?不讓開道路就格殺勿論!”也難怪他急紅了眼,眼看著兩旁的建築和路邊的路燈搖搖欲墜,時刻有可能倒下來,將他們全部拍死在車裏,他們卻被困在了這裏,車開得簡直慢得像龜爬。
另一名副鎮長眼看著飯店裏的廚師、服務生和小姐們一個個勢如瘋狂地從車旁跑過,加入到了人流中,忍不住開口道:“我們還是下車吧,人們都已經瘋了,你說什麼他們也聽不見。於其砸死在車裏,不如大家用腿跑吧!”
“你******給我閉嘴!”湯富春破口大罵道,反手就是一個大耳光,打得那個副鎮長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你******就會出餿主意,跑什麼跑?就老子這體格,從這裏跑出鎮子,不******砸死也要累死!加速!不躲開的人就撞死他!讓他們都明白和我湯富春做對的下場!”
“啊!”車裏的人都不由得傻了眼,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若是傳了出去,他們的這輩子可就完了!
“發******什麼傻,你不撞他們你就得死!我寧肯老死在監獄裏,也絕不在這裏被砸死!”湯富春雙眼通紅,用力地一拍司機的後腦勺道。隨著地麵震動的進一步加劇,好幾噸重的最新型號的大切諾基也隨之搖搖晃晃起來。
司機突然一拉車門,還沒等湯富春他們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跳了下去,加入到了人群中去了。“媽的個巴子,馮南陽,我記住你了,咱們這事沒完,等老子出去了,不治死你他媽個兔崽子,老子跟你姓!”派出所所長罵不絕口地從副駕駛位子上挪到了駕駛座,從腰間掏出了配槍,伸出車窗,對天連放了七槍!
突如其來的槍聲更是加劇了人們的恐慌,不時有人因為腳下一絆就被徹底地淹沒在人流裏。“所有人都讓開車道,否則我就開槍了!”派出所所長一邊通過麥克風吼叫著,同時連續向天鳴槍,一邊踩下了油門,大切諾基如同噬人的野獸一般向人流中衝去。還真別說,連續的槍聲驚醒了陷入恐慌的人們,再看著這輛瘋狂的大切諾基,沒有傻到要用血肉之軀去和它對抗,於是人流中為其讓開了一條通道。
“老郭,危機時刻還是你能行!”看著距離鎮子出口越來越近,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的湯富春拍了拍派出所所長的肩膀,“放心,咱們出去後最多挨幾個處分,夾緊尾巴做人個三五年,隻要還有我妹夫,還怕咱們到時不能東山再起嗎?我向你保證,至少也給你搞個縣級的公安局局長當當!至於你那個司機,隻要他不死,日後老子******有的是辦法治他!”派出所所長立時是喜形於色,這個湯富春別看長得和頭豬似的,卻有兩個同樣醜陋的弟弟和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也不知道當年他們家的計劃生育到底是怎麼搞的。這個比他小十二歲的妹子三年前嫁給了奉元市市長的秘書,那可是真正有實權的人物。就算日後奉元市的市長高升調走了,他這個做秘書的怎麼也能在奉元市或者說相同級別的市裏撈個副局級的位子當當。旁邊的兩名副鎮長臉上立時流露出了羨慕不已的神情。
派出所所長的臉笑得簡直都像朵花了,若不是正在開車,估計立碼就要點頭哈腰地向湯富春表忠心了。“那我就謝謝湯鎮長的栽培了!我郭正道日後這條命就……”
話剛說到這,眾人就覺得車身突然猛地震動一下,接著車頭就翹了起來。“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心情剛剛穩定下來的湯富春立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驚慌失措地大叫道。臉色大變的郭正道將油門一腳踩到了底,大聲地吼道:“大家身子前傾,別向後仰,後麵的道路已經塌陷了!”
通向鎮外的馬路突然間塌陷,足有十餘米的路麵就那樣毫無前兆地塌方,形成了一個長十餘米深六七米的大坑,數百名躲閃不及的人們隨著道路兩旁停放的車輛、以及亂七八糟的東西滑入了坑裏。就連道路兩旁的一些建築也受到波及,倒塌地倒塌,傾斜地傾斜,磚頭瓦塊水泥板鋼筋如同雨點般向坑裏落下,砸得人們是血肉橫飛、慘叫連天。特別是那些水泥板和鋼筋,雖然做為建築材料而言,質量並不過關,但是做為殺人利器而言,卻是再犀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