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雲湖道人的這一番從中斡旋,加上陰天樂也覺得此事應當見好即收,反正已方已然站在了不敗之地,將方心悅羞辱的太過份了,勢必會引起一心宗對已方的更多敵視。雖然說債多了不愁,但是就目前而言,無論是自己還是一心宗,在此事上都已經賺足了民心,再死追爛打,反而有損自方的形象。既然雲湖道人希望能做個和事佬,那麼也不妨賣他一個情麵,更顯得已方有理有節。豈不是更好。
對於雲湖道人的提議,鄭嵐自然是更不會加以拒絕,如今方心悅已經引起了眾怒,如何妥當地,盡可能不損傷一心宗臉麵的收場令他是大傷腦筋。雲湖道長的提議,正好給他了一個就坡下驢的機會。“馬師弟,左師弟,你們去將心悅給我帶下來!”鄭嵐斷喝道,“他若是膽敢忤逆,莫怪我不念叔侄之情,以門規處之!”鄭嵐是真的火了,方心悅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他心中的憋悶也能體會,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卻是令鄭嵐難以容忍!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到了一心宗的聲譽,若非他是宗主的嫡係弟子,又一向深得宗主和祖師的寵愛,鄭嵐早上前大耳光子抽他了。要複仇,要報複也不是用這種愚蠢的辦法吧。
“雲湖真人,他向我道不道歉,倒是小事一樁,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楊家與蕭家的婚事,圖謀他人的未婚妻子,而且現在還發展到了公然上門挑釁,侮辱青城子弟,還辱及楊家,這種行為與一心宗名門大派的地位完全不符。對於他的這種行為,真人以為,對於這種人是不是應當多加約束,以免日後其做出更為可惡的行為來。”緋狐說得雖然客氣,但是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此時,方心悅已經在左楓和馬武官一左一右的挾持下,乖乖地落了下來,聞言忍不住以怨毒的目光投向了緋狐,今天他可以說是完敗在了緋狐的手下,無論是武力還是言詞,都被緋狐打得是落花流水、一敗塗地。就連辛辛苦苦博得那點聲譽,也在今天全盤付諸東流。此時的他,已經可以想像到,當在場的這些人,將今天的這一切傳揚出去後,整個修行界會對自己如何口誅筆伐了。這一次,即便自己是方家家主的嫡子,又是一心宗宗主的嫡係弟子,恐怕也要受到嚴懲。
對於他那充滿了怨毒的目光,緋狐直接給予了無視,這一次,將方心悅搞得是聲名掃地,可是大大地出了一口自在日本時期以來就憋下的胸中悶氣。
雲湖道人沉吟了片刻,看了看一臉尷尬,臉色青白的鄭嵐,心中不由得連連歎息,他是個心慈手軟、顧全大局之人,否則也不可能從秦省趕來希望能夠調和雙方間的衝突矛盾。方才,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雙方間的衝突升級,他才主動站了出來。那一番話,雖然說譴責了方心悅行為不當之處,但是又何嚐不是給一心宗一個下台階的機會。但是這種更適合由一心宗自已處理的事務,自己冒失地發話,那豈不是自尋煩惱。他畢竟隻是一介散修,與一心宗相比起來,兩者間的實力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人應當行善積德不假,但是也要量力而行。緋狐這番話未免有些難為自己了。但是緋狐所說的又不錯,方心悅的這般行為,的確是有些太過份了,理應受到約束,否則人人都像他這樣以強淩弱,修行界就亂套了。
他這稍做遲疑,陰天樂已經明白了他的顧忌之處,笑道:“緋狐,我相信不必雲湖真人多言,鄭長老日後也會對方心悅多加管束的,這種有傷一心宗的聲譽的行為,是不會再發生的。蕭峰和楊曼兒經過了這些坎坷,想必日後也會更加地珍惜來之不易的生活。”陰天樂既然開口了,緋狐也隻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話了。雲湖道人感激地向陰天樂微微頜首,陰天樂的這番話可是為他解了圍。
鄭嵐也隻能表示將帶方心悅回宗門向宗主領罪,並對其的行為進行嚴懲。日後絕不會再讓他來打擾楊家與蕭家的正常生活。
最終,這一場不大不小的亂事,在方心悅鄭重向四方道歉賠罪後,算是告一段落。而鄭嵐等人,則無顏再在楊家停留下去,也不等左楓他們找到合適的落腳之地了,當天即全員搬出了楊家,離開了隴西。這一場雙方間的明爭暗鬥,最終還是以一心宗的完敗而告終。隨著一心宗的離開,原先聚集在隴西的修行者們,也有半數以上在之後的二三天裏陸續離去,原本熱熱鬧鬧的隴西算是回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