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說,關劍宇心中倒是頗感佩服,這陰天樂果然是膽識過人,在得知自己有意為難於他時,竟然能夠絲毫地不動聲色,似乎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威脅放在眼裏一般。這要是換了一般的修行者,經曆過了下午的那一幕之後,恐怕早已是戰戰兢兢了。
“如果說關前輩不在意一世清名,盡付流水的話,大可以放手前來試試。不過,陰某可不是那束手待斃之人,最終是否能如您所願,恐怕還是兩可之間。”陰天樂平淡地回答道。就仿佛口中所說之事,與他自己毫無關聯一般。
“清名?哈哈哈……”關劍宇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之事,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清名算得了什麼?空有區區清名,在這個世界上,你是什麼也做不到的。無論是修行界還是仙界、妖界、魔界,還有那鳥人的天堂,全部都是以強者為尊!什麼清名啊、規則啊、那都不過是雙方勢均力敵的前提下,才可能發生作用的附帶品!”半晌才止住笑聲的關劍宇冷冰冰地道,“修行者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你我更非一個層次,就算我幹掉了你,這修行界中又有誰能為你討還公道?”
陰天樂仍然是那副淡淡的口吻,對關劍宇那劍拔弩張的威脅如同聽而不聞道:“修行界是無人能為我向前輩討還公道,但是日後自有人為我向前輩的後人討還這個公道。前輩你終究不是人界中人,呆得了一時,呆不了一世!破壞規則所引發的一切後果,雖然說落不到前輩的身上,但是卻禍及後人。如果說前輩對宗門和家族都視為過眼雲煙,那麼在下無話可說。”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關劍宇冷笑道。
“不是,我隻是在闡述著一個事實!”陰天樂也冷笑道,“殺人者,人恒殺之!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不錯,果然是有幾分膽量!”關劍宇點了點頭,“是個漢子!”
“承蒙前輩誇獎!”陰天樂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覺得這裏如何?”關劍宇指著湖水隨意地問道。
“水清竹密,靈氣濃厚,是個修行的好所在。”陰天樂誠懇地答道,“如今的人界中,像這樣的地方已經十分地罕見了。貴宗果真是好福氣。”
“那麼你留在這裏修行,如何?”關劍宇似笑非笑地道,“以你的才華,和我的指點,我想不出五十年,必然能夠達到渡劫飛升的境界。日後,你我在仙界還能再見。”
陰天樂聞言不禁小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關劍宇居然會提出讓他在此修行。這裏可是一心宗的核心區域,非一心宗的重要高層不得而入。而且這裏天地靈氣濃厚,修行起來可謂是事半功倍,對於如今苦於靈氣匱乏的一般修行者們而言,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美事。況且還有關劍宇這個成功渡劫的過來人在一旁指點,更是難得之極!
但是陰天樂一來自有赤鬆子的別府,那裏的天地靈氣絲毫不遜色於這裏;二來,他也不認為關劍宇會無緣無故地送自己這樣一份大禮,畢竟自己和一心宗的關係,一直以來都並不融洽,他的後輩,更是幾次三番地被自已踩下,以德報冤這種美事,難道說真的會在現實中發生嗎?
“前輩說笑了,這裏是貴宗的核心重地,我一個無門無派的野狐禪怎麼可以留在這裏。”陰天樂哈哈一笑道,“何況如今在下也無暇專心於修煉,這樓蘭城建設工程已接近尾聲,事務繁多,哪裏脫得開身啊。那終究是在下的一片心血,雖然從如今的局勢來看,也許日後並無用武之地,但是也不忍就此舍棄。所以前輩的好意,在下也隻能說是心領了。”關劍宇原本還算柔和的目光立時變得銳不可當,盯得陰天樂隻覺得麵皮火辣辣的。
“陰天樂,你可知道你這幾年來的所做所為,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我最疼愛的後輩,因為你的緣故,這幾年來沒有得到應有的成長,而且因為你還不得不閉關思過,為此甚至於誤了他的婚期。而同樣是因為你的緣故,一心宗向南方的發展始終沒有什麼起色。你說我這個做長輩的,對你應當怎麼做?”關劍宇麵如寒霜道。
“關心悅指揮不力,喪權辱國,又該當何罪?目無尊長、驕傲狂妄,又該當何罪?”陰天樂針鋒相對地回應道,“一心宗對外保守而不思進取,對內卻是積極內鬥,搶權奪利,這又該當何罪?因為貪天之功為己有,而放出仙人所封印的古妖族,給修行界惹來無數的麻煩,當事人又該當何罪?在下做為修行者中一員,看到這一幕幕,以前輩看來,又應當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