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樂一行三人在薩斯姬哈伯爵的城堡呆了幾日,在維虺和朱二娘的聯手下,卡初和卡特琳娜所受的那點禁製,經曆了這萬年來的不斷弱化,並沒有費兩人多少氣力就徹底地解開了。在解開的那一刻,卡特琳娜和卡初不由自主地變化出了本體獸身,卡特琳娜是一隻渾身上下雪白無暇的白狐,卡初則是一頭凶猛的花斑豹子。兩人被這一奇異的變化驚得是目瞪口呆,好半天都呆立在那裏,醒不過味來。而與此同時,他們也可以感應到,在天地之間,若有若無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於他們的身體遙相呼應著。
“我真的能夠變化出獸身了?”雖然從未在獸身情況下說過話的卡特琳娜無法控製自己的喉嚨和聲帶,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如同一堆無意義的雜音一般。而卡初比起她來,也同樣沒有好到哪去。近萬年的期盼,一朝成真,清醒過來的兩人興奮地在院內躥來跳去,互相撲打著,就如同兩個剛剛得到心愛玩具的頑童一般。
“這禁製能夠一直延續到了今天,看來當年出手的也是我族中的強者啊。”維虺輕聲地慨歎道,“大人,這解除禁製之法我已經全盤記錄下來,大人的手下,亦不乏我妖族中人,隻要按步就班地施法,就可以解除獸人身上的禁製,還他們以妖族身份。”他回眸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院內白狐和花豹身上的陰天樂,心中不由得慨歎,這個怪異的家夥,運氣之好,簡直堪稱逆天。來歐洲一趟,居然拉攏了獸人一族,還偏偏有自己和朱二娘可以為他解除這後患。在歐洲的這幾年裏,對於獸人的情況,他也不是一無所知。雖然說整體的實力不值得入維虺的眼,但是對於陰天樂來說,卻是他實力的大好補充。這個年輕人,越接近他,就越覺得他的身上有著無窮盡的秘密。對於他,維虺已然沒有了最初的恨意,反而覺得因為他,自己和朱二娘才能放開過去的仇恨,在這異國他鄉裏能夠享受這樣一段安逸的生活,享受一下人生的樂趣。
陰天樂自然是連聲地感謝,這樣一樁麻煩事,由於維虺和朱二娘的出手,而變得簡簡單單,有了這破解之法,以陰天樂和趵勒、雪姬的實力,為獸人們解除禁製也隻是個時間的問題。維虺隨口地詢問著東方如今的形勢,陰天樂自然也沒有什麼隱瞞地為他講解著,他才不擔心維虺和朱二娘在聽過後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妖族首重承諾,而像維虺和朱二娘這樣的遠古妖族更是如此。這食言的後果,足以毀掉維虺和朱二娘一生的聲譽。
“這麼說來,東方的平靜也維係不了多少年?”維虺若有所思地道。雖然說之前他多多少少地也聽說過了一些,但是今天從陰天樂的口中得到這完整的版本,感觸自然又是不同。
“不錯,大家都在等著,等著崆峒仙府的消息。一旦那一位渡劫,不管成功與否,恐怕戰爭的帷幕就要再一次的拉開了。隻是這時間,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三五十年,就是上百年,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陰天樂苦笑道。正是因為這時間的不確定,當初可是給予他、中國修行界和中國政府極大的困惑,這沿海地區的經濟建設到底要不要開展?又進行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為好?內遷的國民們要不要大批地返回?內遷的那些企業還要不要回遷?航運業要不要重新發展?這一係列化的問題曾經令人傷透了腦筋。
維虺理解地笑了笑,這些難題解決起來的費心費力,他是完全能夠想像得出來的。由於時間的不確定性,這原本簡簡單單的事情,也會變成令智者也為之頭痛的難題。
“現在大家恐怕都是既期待又希望這一天晚到一些。”能夠在有生之年裏,看到一位修行者渡劫,這恐怕是無論妖族還是修行者,都為之期待的修行界盛事。但是渡劫的這一天越晚到來,也就意味著中國修行界在之後的戰爭中,準備地更為充分一些,這兩者間的平衡,即便是到了陰天樂他們這個境地,有時候也很難把握得好。
維虺微微地一笑,早已然經曆過了天劫洗禮的他,自然明白那些後輩們麵對天劫時那忐忑不安的心情。尤其是陰天樂如今也麵臨著渡劫,有人在其前渡劫,對於他而言,也是種寶貴的經驗。其實維虺和朱二娘都有過渡劫的經曆,但是對於每個妖族來說,這渡劫的感受都有所不同,除非說是自己從他們渡劫中所得的體悟,僅僅靠聽來的經驗,那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反而可能會害了自己。更何況,在維虺看來,自己是妖,陰天樂是人,這渡劫的過程更是差異萬千,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多說什麼,徒亂其心神。
其實維虺的這份擔心倒是有些多餘了。陰天樂如今對於普通的天劫並不擔憂,繼承了恒靈的記憶和赤鬆子道法的他,對於天劫中所可能會麵臨的種種難處已是熟知於心。有恒靈那堅定的道心記憶為助,天劫中最可怕的心劫,威力就小了六七分,而僅僅憑借那雷劫,想要令陰天樂渡劫失敗,那可能性簡直是小而又小。這就好比已然考上名牌大學的人,回過頭來參加普通中學的中考,除非有意外發生,那麼失手的概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況且陰天樂的基礎被恒靈當初打得十分堅實,又有赤鬆子所留下的諸多奇花異草所煉製的極品丹藥為輔,他就是想要渡劫失敗,也不是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