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這個……恐怕……”昊方極其為難地吞吞吐吐的道。雖然已經活了七百餘年,但是他從來沒有覺得像今天這樣難以張口。看著陰天樂那帶著幾分期盼的目光,昊方不由自主地避開了陰天樂的目光,吃力地道:“我無能為力!”
陰天樂似乎對他的拒絕早已有所心理準備,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半點失望或者說驚詫的模樣,隻是接著問道:“昊方道友,能否告知於我,究竟是為了什麼道友不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呢?是德奎利亞爾前輩所開出的條件還不能豐厚嗎?還是………”
“不不不!”昊方連忙擺手打斷了陰天樂的話語,麵帶慚色地道,“陰 道友,即便是沒有德奎利亞爾前輩的大禮,僅僅是道友的請求,於情於理我都應當助道友一臂之力。況且,德奎利亞爾前輩所許諾下的回報,已然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實在是太豐厚了,豐厚地令我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唔?”陰天樂不禁流露出了幾分詫異的神色,“既然不是德奎利亞爾前輩所允諾的回報不夠,那麼昊方道友又是因何要拒絕這一請求呢?”
昊方苦笑道:“陰,我曾經和你說過,我畢方一族,是受廣成子仙師所命,守護崆峒仙府,以等待後人。同時,還有一個附加任務,就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記錄修行界的曆史。這就是我一族的使命!”陰天樂理解地點了點頭,昊方的確是曾經提到過,而且還不僅僅是一次。
“既然是旁觀者身份來記錄曆史,那麼就不能因為自己的好惡,來幹涉曆史的進程,不管這個後果是如何地令我們一族感到厭惡或者說憤怒。這就是我們畢方一族的族訓。而我,如果幫助了道友和德奎利亞爾前輩,豈不是……”昊方的話雖然並沒有說完,但是陰天樂卻已經完全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昊方他不想幫助自己,而是礙於族訓!
經過了這麼多年的修行界生活,如今的陰天樂已不是當初剛入修行界,那個什麼都不明白的楞頭青了,雖然說如今的人間界裏,人類青年們以追求個性,表現叛逆為榮,曆史上所遺留下來的傳統、道德、規矩都已經束縛不了他們的思想,他們的生活,唯一還受到他們忌憚的,恐怕也隻餘下法律和強權。但是在修行界中,這些族訓、族規、傳統之類的東西,卻還是任何一個修行者都不能無視的鐵律,違反這些東西的後果,也是極其嚴重的。輕則受到嚴懲和孤立,重則成為修行者的公敵,小命都都保不住。既便是陰天樂,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所以,昊方的為難之處,陰天樂立時就理解了。
“昊炎和昊琰目前倒是可以不在意這條族訓,但是他們的實力又實在是太低微,恐怕根本就滿足不了德奎利亞爾前輩的需要。陰 道友,這並不僅僅是我畢方一族的族訓,還是廣成子仙師所留下的諭旨!我畢方一族無人敢於違抗!”昊方為難地一攤手,表示自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陰天樂沉吟了片刻,這倒是個比較棘手的難題,他也不能無視畢方一族的族訓,強行要求昊方幫忙,那樣的話,恐怕日後自己和昊方的關係也會因此而惡化。他輕聲地問道:“那麼就沒有什麼可變通的方法了嗎?”
“變通的方法?”昊方的臉上更是顯得極其無奈,“如果說有人能夠繼承廣成子仙師的仙府,那麼身為仙府之主的他自然可以改變仙師所遺留給我族的命令,隻要他一聲令下,別說是幫兄弟你一臂之力了,就是讓我畢方一族都站到你的身後,都沒有問題。可是……這仙府無人能夠繼承啊!”陰天樂聞言也不禁輕歎了一口氣,這條道目前算是堵死了,崆峒仙府的下一次重啟之日還遙遙無期,等到那個時候,修行者與妖族間的戰爭恐怕也早就有了個結果了。而且德奎利亞爾恐怕也沒有那份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