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預言術,可以說是神聖教庭最後的王牌、屏障,在數千年的曆史中,也隻有曆任的教皇能夠學習使用,就連那些樞機主教們,都無權學習,也根本無法使用。在以往的曆史中,神聖教庭動用大預言術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而在近數百年裏,大預言術已經很少再出現在歐洲的戰場上了。究其根源其實很簡單,那就是隨著人類的信仰下滑,人們的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而施展大預言術,對於施術人的身體,壓力之大,也是神聖教庭中神術中少有的。可以說,大預言術每一個施展,對於施術人來說,都是一次極大的考驗,稍有不慎,也許就會危及教皇的性命。這也是為什麼阿德利安說大預言術並不是無隙可乘的原因所在。
“無上的主說,世間的一切皆可為虛幻!”隨著教皇陛下的聲音,陰天樂等人隻覺得眼前的廣場景色微微地一晃,隨即又恢複了正常。但是他們七人心裏都明白,整個廣場已經被送入了結界之中。在未打破結界之前,七人誰也離開不了羅馬。而這些天使和神聖教庭中人,也不必顧忌放手大打將會給羅馬城帶來無可挽回的損失了。而這同時也意味著,這位神聖教庭的教皇陛下,已然下定決心要與七人一戰了。雖然說,在進入羅馬前,陰天樂他們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是事到臨頭,陰天樂仍然忍不住在心頭大罵虎賁,就是因為他不合時誼的一聲怒吼,將原本還有可能緩和的事態推向了無法挽回的絕境。
“神說,要謙卑,在神的榮光麵前,世間萬物,都要低下頭顱!”天地間傳來了教皇那充滿了不可觸犯的威嚴聲音。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從陰天樂七人的靈魂深處湧現了出來,並且迅速地向四肢蔓延。令他們的手足為之一僵。陰天樂四人,還有高樹瞳和星羽還則罷了,畢竟還都處於防禦狀態,這短瞬間的手足僵硬,對他們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麻煩,正與凱米爾、還有另一名天使纏鬥的虎賁卻是因此而吃了苦頭。被凱米爾連轟了三擊,更是從半空中給擊落了地麵,生生地砸出了一個大坑來。
凱米爾兩人心中大喜,這個妖族著實是難纏,不但拳重力沉,每一擊都不得不令他們避其鋒芒,而且身堅皮厚,自己的攻擊落到其身上,也隻能帶出一些微小的傷口,而且很快就會愈合起來。而顧忌著莫要對羅馬損傷太大的他們又無法施用大招,所以雙方間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僵局,虎賁是不易打著對方,凱米爾倒是能夠打著虎賁,但是卻勞而無功。但是隨著教皇釋放了結界和大恐懼術,凱米爾這心中立時戰意大熾。
“妖孽!受死吧!”凱米爾高舉著手中的長劍,一道白光由天而降,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其身後的羽翼全部舒展了開來,整個人都散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在廣場的上空中如同一顆小太陽一般。挾帶著這股龐大的威勢,凱米爾雙手執劍,由空飛降,直撲向坑中的虎賁。眼看著勝利即將到手的他,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陰天樂六人竟然無一人有意出來援手。
“修行原本就是逆天的行徑,既然連天都可逆,神明又算了什麼!”不知道何時,陰天樂手中已多了深淵魔劍,他用手指輕彈劍身,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無論廣場上如何嘈雜,每個人都清晰無比地聽到了。
“教皇陛下,不信神,則無神!神明也是由人修煉而成的!”陰天樂的聲音更是如同從九霄雲外傳來一般,落地有聲。隨著他的聲音,眾人身上的不適感也被驅散。
“這個大逆不道的異教徒!”拉斐爾聞言咬牙切齒地道。可是陰天樂不動,他亦不敢冒失出手。他也聽說過陰天樂的大名,這可是一位曾經將血族攪得天翻地覆的強人。他自忖自己的那些部下們無人能夠是他的對手,而加百列顯然受到了高樹瞳的牽製,自然隻能由他來對陣陰天樂了。
“吼……”隨著一聲狂暴的怒吼,由坑中暴發了出來,卷帶著無數的碎石衝天而起,形成了一道有形的氣浪,撲頭蓋臉地向直撲下來的凱米爾砸去。虎賁是真的怒了,堂堂妖族陸戰高手,居然被人暗算了,當著諸多人的麵,被一個小小的天使打倒在場,這一下子,立時令虎賁一掃方才的隨意,正視起凱米爾來。方才由於看到陰天樂、高樹瞳他們隻是采用了守勢,並未還擊,虎賁下意識地也保留了幾分實力,沒有下殺手,但是此時暴怒的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高速下落的凱米爾甚至於沒有看清坑中所發生的一切,隻覺得耳邊一聲狂嘯,接著一片黑影就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那些磚石自然不可能傷到凱米爾,但是其中所蘊涵的巨大能量,卻令凱米爾身不由已地在半空中翻了個身,接著還未等他搞清楚狀況,腹部就挨了重重的一擊,這一擊勢大力沉,凱米爾雖然有白光護體,但是仍然被這一拳打得當場斷了三根肋骨,巨大的衝擊力甚至於使他的身體高高地飛起。
“凱米爾,小心!”四下裏傳來了同伴們焦急的聲音,凱米爾心知不好,但是那股巨大的衝擊力令他直到現在胸中那口氣仍然無法得力地運轉,四肢更是有心無力。凱米爾不由得心中駭然——難道說,這才是虎賁的真正實力?
在場的其他天使們看得真切,從坑中突然躥起了一道黑影,直衝天空,一拳擊在了凱米爾的腹部,將其高高地擊飛起來。接著那黑影一閃,又來到了凱米爾的上方,雙手握拳重重地擊在了凱米爾的背部,可憐的凱米爾,還未從上一記的重擊中清醒過來,就被後背上所傳來的重擊打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形如同隕石般飛速下落。隻是他剛剛下落不足兩米,翅膀上突然間傳來了一陣疼痛,虎賁已經探手捉住了他的左右雙翼,生生地又將他提了起來。
“住手!”幾名天使一邊高叫著,一邊發出了一道道的白光攻擊虎賁。虎賁又是一聲仰天長嘯,雙手左右一分,硬是生生地將凱米爾的雙翅從身上撕了下來,即便這樣,他仍然不忘記順便在凱米爾的背上又給了一記重踢。凱米爾此時已經被肋下傳來的巨痛痛暈了過去,這一記重腿又生生地將他踹醒了過來。緊接著後腦處又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狠狠地抽了一記,令他痛入心扉,卻沒有暈過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和大地飛速地接近著。直到落入到了虎賁方才砸出的大坑中去。激起了大股四溢的塵土。
虎賁在空中又是一個閃身,避開了那幾個天使的攻擊,此時眾人才看清楚,此時的虎賁已然完全不是方才的模樣,一個碩大的虎頭頂在了脖子上,一對黃色的眼珠中露出了懾人的凶光,血盆大口中,那如同一柄柄小匕首的凶牙耀人眼目。四肢上的衣服皆已破碎,露出了四隻巨大的虎掌,背後一條足有一米多長的虎尾隨風搖擺,方才就是它在凱米爾的後腦上抽了一記。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是病貓啊!”虎賁怒不可竭地仰天怒吼道,“惹怒了你家虎爺爺,我就讓你們這群鳥人們知道,為什麼花兒這麼紅!”
“虎賁!你再說一句鳥人,我就讓你明白為什麼花兒這麼紅!”已經是忍無可忍的星羽大吼道。這家夥罵上癮了,左一句鳥人,右一鳥人的,聽得星羽額頭上青筋直冒——嚴格地說起來,他似乎也是鳥人!
“呃!”虎賁縮了縮腦袋,兩人的戰鬥力其實相差不多,真的計較起來,虎賁還要更勝一籌。但是問題在於星羽的速度太快,虎賁很難把握住他的身形,所以幾次較量,最終結果都是虎賁被星羽繞得暈頭轉向下,連連挨揍,卻根本摸不到星羽半點毫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句話,在修行界中也是合理的真言。尤其是在兩人實力接近的情況下,占據了速度優勢的一方,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你們這些西方鳥人們,你家虎爺爺已經不爽你們很久了!”
“噗!”這一下,就連最緊張的豐烈和玄青子兩人也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了。
星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高樹瞳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隻是無論她怎麼笑,目光的焦點始終是在加百列的身上。
教皇的額頭上已經見了汗,那兩記大預言術,已經耗費了他的不少氣力。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大恐懼術,居然隻是在虎賁的身上取得微不足道的成績,反而將其徹底地激怒了。他可以感應到,虎賁在變身為虎形後,其實力暴增,那股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更是已經如同實質一般。他抬眼掃了一下全場,在場的神聖教庭成員們已經是手足無措,他們根本就追蹤不上虎賁的速度,也隻能是以那些神術為玄真子和星羽兩人撓癢癢罷了。而那些樞機主教們,已有一人斃命,一人重傷,其餘的人等,隻能聚攏在一起。陰天樂和高樹瞳等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們這些人,隻是每當他們想要聯手發出神術或者說想向教皇所在的方向移動時,豐烈和玄青子就會發出攻擊,逼得他們不得不回防。幾次徒勞無功後,這些樞機主教們也不由得有些泄氣。加上其中原本就有一部分人不讚同與高樹瞳和陰天樂開戰,這攻擊性自然就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