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姆失手墜落,在他下地的時候,舒暢已順著彈道軌跡向外望去,對麵,露台上,那幾個擦窗戶的工人正在朝這裏開槍,他們每人端著一個奇形怪狀的遠程射擊武器,其中兩個槍口還冒著縷縷的青煙,槍口後,槍手還在觀察著射擊結果。
砰的一聲,圖拉姆墜落在地,他痛苦的喊叫聲剛剛飄出嗓門,又一枚子彈飛向他露出柱子後的腳。
舒暢趕在子彈擊中目標前踢飛了圖拉姆,他大力一蹬地,身子已跳到了餐廳門口,躲在門口喘了兩口氣,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似乎要跳出嗓子眼。
一翻手,一支手槍出現在他的手上,緊接著,舒暢狂奔起來,他起跑的動作那麼有力,以至於地麵水泥被他踹了個大洞。
他向風一樣滑過餐廳,他快速的身影帶動餐廳內的餐布飛舞起來,在他身後像翩翩蝴蝶飄滿餐廳。隨著一聲砰,他撞破了餐廳玻璃,從二十九樓跳向了對麵大樓的露台。他的速度太快,被撞碎的玻璃還有幾塊粘在臉上沒有掉落,就在這時,對麵四名擦窗戶工人向他開槍了,與此同時,舒暢手中的槍也響了。
這種遠程阻擊槍,為了射擊的穩定性,沒有自動上膛係統,每顆子彈都要手動裝入,剛才對麵已經開了三槍,唯有預備射手槍裏還有子彈,舒暢首先對付的目標就是他。第一槍擊中了那個人藏身的水泥中,巨大的衝力讓他手指略微一抖,子彈打飛了,受到撞擊影響,他的身體一歪,露出了掩體,緊接著,他的頭顱像一個被打碎的西瓜,爆裂開來。
其餘的人還在手忙腳亂的添子彈,舒暢又在空中連開三槍,這三槍打完,他的雙腳已落在露台上,周圍是四具腦袋被打的稀爛的槍手。
四具屍體分布的位置很奇怪,舒暢隻看了一眼,一矮身蹲了下來,再一個翻身,他竄進了大樓的進風口,他的身影剛剛消失,一股狂風掠過他剛才站的地方。
順著通風道快速的墜落,舒暢一邊下滑一邊想:“這是個陷阱。”
四個槍手所布設的位置十分巧妙,他從對麵樓上撲出來,為了打破四個人的埋伏,唯一選擇的落腳點就是剛才墜落的位置。而就在他跳上樓頂的那一刻,遠處一名槍手已提前三秒朝這個位置開了一槍。
那名槍手是在兩公裏外開的槍,子彈飛躍兩公裏的距離需要九秒鍾,提前三秒開槍,讓對方贏得了先機,如果不是舒暢發現不對勁,那麼,當他正在觀察那四個人的情況時,一顆子彈已經鑽進了他的腦袋。
剛才他躲得快,那陣掠過頭頂的風就是殺手射出的子彈。他提早了一秒蹲下身子,這讓他躲過了必死的刺殺。
舒暢的雙腳已經落地,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搖了搖一頭銀發,慢條斯理的走出了大樓的工作間,腳步不急,但是速度很快的穿過大廳,來到大街上。
對麵馬路上,圖拉姆也抱著馬薩諸斯剛剛跑出大樓來到街道上,兩人打了個眼色,舒暢若無其事的穿過車流,來到對麵街道,一輛車恰好停在他們身邊,鑽出車裏的人讓大家都愣了——那是馬歇爾.休斯。
真正的馬歇爾.休斯遲到了,他行色匆匆,才鑽出車裏,突然發現自己麵前站著一位仿佛是自己雙胞胎似的人,他像是陡然間在鏡子裏看到自己一樣,臉上充滿驚愕,張了張嘴,舌頭在打架的嘴裏跳動了好幾下,才摸著舒暢的衣服說出這句話:“好像是我的衣服耶!”
這句話說完,舒暢已反應過來,他一拽對方的胳膊,擁著傻呆呆的正版休斯先生,向路邊的一輛跑車走去,他摟的很親熱,兩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如此親密無間的走在大街上,讓擦肩而過的人陣陣羨慕。
唯一遺憾的是,這對雙胞胎兄弟當中,一個人似乎有點迷糊,他的眼睛呆滯無神,嘴裏隻反複嘟囔兩個字:“媽媽,……媽媽……”
走到跑車跟前,那個正版休斯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媽媽已經去世了,我該問誰?”
這輛跑車是馬薩諸斯的車,圖拉姆用從馬薩諸斯身上摸出的車鑰匙,一路尋找著馬薩諸斯坐騎,他按動遙控器,這輛跑車用燈光回應,找到目標後,他們頭也不回的爬上了車。
舒暢把那位正版休斯先生塞進汽車裏,他發動了汽車,看了看手表:從樓頂降到地麵,直到鑽進車裏,前後花了七分鍾。殺手遠在兩公裏外,他趕到這裏,如果交通工具齊備的話,大約需要十分鍾左右。
車子快速的駛離現場,圖拉姆在車後座撕開了自己的衣服,用小刀剜出了尖頭的彈頭,看不出,一向膽小的圖拉姆這回很勇敢,他的肩膀鮮血淋漓,他的額頭遍布冷汗,但他卻一聲沒吭,為自己處置著傷口。
那位正版休斯還在嘮叨:“我媽媽……我不知道警察局是否能查到相關資料,我不清楚你怎麼穿上了我的衣服,上帝,酒店經理說的對,你簡直和我一模一樣,我可以問問嗎:你母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