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鸞,又去你的密地?”
白冰鸞隻聽到一戲謔的女聲,一愣之後隻得轉了身去,輕輕地點了點頭。
迎麵而來的陽光讓白冰鸞下意識地眯起了雙眼,仍是看不見女子的神色,片刻之後隻好無謂地說了再見。這時候的她總是一樣的安靜,完全不似平日裏的模樣。
此時日已西落卻不見收斂,炙熱地打在白冰鸞的後背,又在她的身前撒下道道的黑影,混合著她的和道路兩旁的樹影,光怪陸離。她清亮的眸眼之中閃過半分迷離,還來不及體味便又消失了去。
兩手插於口袋之中,湖藍的牛仔褲配上隨意的T恤和帆布鞋,就是白冰鸞整個夏日的裝扮。即使簡潔成這樣,白冰鸞依舊能夠感受到朝著自己射來的熾烈目光,頓時有如芒刺在背,向前的步伐亦是加大了不少。
瑩潤的肌膚在陽光下似乎也閃著光芒,不點而紅的唇色叫人饞涎,柔順的黑發被束成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左右擺著。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麵色實在太過冷冽,叫人偷偷瞧上了一眼之後便不敢瞧上第二遍。既便是如此,落在她的身上的目光依舊未斷。
毫不猶豫地步入機場,想象著現如今要去的地方,她才染上淡淡的溫潤,卻已是難得。
轉眼又是幾個小時,此時的白冰鸞已然坐在飛機上,思索著此時心中清淺的不安。
17年來,白冰鸞已然走過了這樣那樣的凶險之處,因為她有著一顆探險的心。久而久之,她竟然也養成了每次冒險之前都會去到那個地方,靜靜地訴說著什麼,卻又從未奢求有人能夠聽到。那個地方,幾乎成了白冰鸞的依靠。她有時候會想,她為什麼不住在那兒,想著想著,卻總憶不起曾經思索過的答案。
而如今,白冰鸞的眼前就是那個地方——鳳凰。
灰白的古塔幾見斑駁,塔上纏著青綠的叫不出名字的藤草,塔頂早已不知所蹤,隱隱可見一片翠綠。周圍皆是胡亂生長的樹木,糾纏著合圍起來。
這是個荒蕪的地方,白冰鸞卻下意識地柔和了雙眼。也不抬步入內,隻是靜靜地站立在塔外,望著塔內的綠蔭。
荒蕪的塔內生著一顆巨大的梧桐,古塔不大,梧桐卻生得茂密,時不時地就有深棕的枝幹帶著翠綠自塔隙之中而出,彎曲折疊著索要陽光。一眼望去甚至可以看到深棕的枝幹幾乎填滿了整個古塔,給這空曠之處平白生出不少的飽滿來。
亦是見過無數次的樣子,如今看來卻仍是新鮮得很。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正要祈禱些什麼卻聽到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不動地轉過身去,卻見到幾個背包的驢友,正好奇地望著自己。白冰鸞點了點頭示意之後,便也不做多想。
“喂,天快黑了,你還不走麼?”其中一男人猶猶豫豫地出聲。
白冰鸞這才意識到,夕陽居然已經開始下沉,不願此時離開,隻好搖了搖頭,淺笑著對那人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跟我們一起走吧。”那人一愣之後,卻仍是不放棄。
白冰鸞輕輕地皺起了眉頭,便聽得其餘的幾人都是一臉莫名地盯著那說話的男子,眼中帶著不讚同。她心中一愣,自顧自轉了頭去不看幾人,卻是無言拒絕那人的好意。
感覺到其餘幾人鬆了口氣的情緒,白冰鸞並未多想,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刻梧桐。塔頂依然隱隱可見翠綠的枝幹,她不禁想象著若是梧桐破開約束,那古塔會不會斷落成碎片。隻是想想,她卻不希望那一天的到來。
“這裏入夜了可是很危險的,你還是跟我走吧。”似乎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男子直直地盯著白冰鸞。
白冰鸞似乎亦是沒有想到,漆黑的雙眸盯著男人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覺得那男人生得極為陽光。漆黑的眸眼之中閃過一絲暗沉的墨藍,心中一動卻未回男人的話。
男人覺得白冰鸞已然是猶豫著,竟然上前幾步就要拉著白冰鸞一齊向外走去。誰知道才碰到她的手便又驚慌失措地離開,清亮的眼中帶上不少的寒意。
不置一詞地朝著白冰鸞鞠了個躬又是連連道歉幾聲,之後便匆匆離開。白冰鸞望見男人雜亂的腳步,輕輕一笑便也不予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