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請我吃一頓飯你都要算錢,小氣鬼!”她哼著表情睨他。
“我們非親非故,為什麼我要請你吃飯?”他打開隨身的折扇,氣定神閑地反問。
“你叫了兩碗飯,我又跟你同桌,另外一碗當然是要給我吃的。”她理所當然地道,“再說,如果那不是要請我,那我吃的時候,你怎麼沒有反對?”
“因為我想,長得這麼可愛的姑娘一定肚子餓了,可能連叫飯都沒力氣,所以我就好心替她叫了,我又想,這位姑娘一定是個講理又知恩圖報的人,不可能會賴我的賬,所以,我就沒叫停。”
“再說,在城門口我救了你一次,我以為這個看起來善良天真的姑娘,至少會有一點感恩,誰知道她現在居然想賴我的賬,白吃我的飯。”
“誰、誰要賴你的賬!”風初雪翻著包袱,就打算要拿錢給他。不過是十文錢嘛,等給了再來吵。
從小到大,隻有她說贏別人的分,哪有別人可以坑她?
哼!這個白衣白扇白得一塌糊塗的西門男人,等下就知道她的厲害。
咦?咦咦?她的錢袋呢?
左翻右找,怎麼不在包袱裏?她記得明明放進去了啊,而且把包袱綁得很緊,絕對不可能掉在半路上……
“找不到了,對嗎?”他替她說。
風初雪立刻抬起頭,眯著眼看他。
“是你偷的對不對?”她凶凶地瞪他,“看你穿的英俊瀟灑,一副人模人樣,想不到居然會偷我的錢!”
“喂喂,你不懂得要先把事情搞清楚才能罵人嗎?如果我偷了你的錢,還會刻意向你要錢來提醒你錢不見了嗎?”他好氣又好笑地道。
她這副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初出家門,她或許有點機靈,但是絕對抵不過江湖上的奸詐。
“那我的錢怎麼會不見?”被他這麼一說,她質問的口氣弱了一點,但還是凶凶的。
“剛剛在城門口,那個守衛碰過你的包袱,你忘了嗎?”
他一提醒,她立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個守衛一直盤問她、一直找她麻煩,原來是在偷錢!
“可惡,我去找他算賬!”說著就要衝出去。
“城門已經關了,你知道那個衛兵是誰嗎?”他涼涼地問。
聞言,她不由得頓下腳步,然後轉回身。
“你認識他對不對,他是誰?”
“我不認識他。”他搖搖頭,一臉微笑。
“你不認識他們,那他們怎麼會叫你‘西門大爺’?”她一臉不信。
“小丫頭,第一、別人認識我,不代表我必須認識他們;第二、我不承認自己是大爺,充其量,我不過是名江湖浪子,有點小名氣罷了。”他條理分明地道,一副穩穩的模樣,相形之下,她毛毛躁躁的,真的像個小丫頭。
風初雪嘟起唇,知道自己理虧。
“那你也很壞心,知道人家在偷我的錢,卻不提醒我,罪跟那個偷錢的一樣大。”壞心鬼!
“我壞心!”他笑了笑,帶點賊、帶點奸的那種,看得風初雪不安不安地,“如果我壞心,我會幹脆不理你,讓你在城外被攔住,然後露宿荒野;如果我再壞心一點,可以讓那個官差繼續騷擾你;如果我更壞心一點,現在就可以不必管你,等著看你被店小二趕出門。”
她表情一頓,乖乖回來,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你真的要收我十文錢?”她咬著下唇,語音有點脆弱,看起來楚楚可憐。
“是啊。”他點點頭。
她表情又是一頓,低聲下氣地說:“可是,我現在沒有錢。”
“嗯哼。”他又是點點頭。
“所以,我現在沒辦法還你錢。”她又接下去。
“然後?”他又點了下頭。
然後?她怎麼知道然後?
她一向不欠別人的,可是他這副吃定她的模樣,就讓她莫名地生起氣,為什麼他悠哉優哉的,她卻煩惱個半死?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啦!”她賭氣地一喊、包袱朝他一丟,反正她就是沒錢,她不信他能把她怎麼辦!
他手腕一翻一轉,包袱完好地被擺回桌上,風初雪這才發現,這個看起來文弱的“白”公子會武功耶!
聽見她賭氣地一喊,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當然知道她沒錢,不然何必特別指出這個事實?
“基本上,你欠我十文錢。”
“那又怎樣?”她下頜一抬,才不認輸。
“在城門口,你欠我一個人情。”
“那又怎樣!”小氣鬼,連這個也要計較,真是小氣鬼!
“而你此刻身上沒有錢,如果要去任何地方,沒有人幫你,你絕對會很慘。”當然,除非她想搶別人的錢財占為己用。
“那又怎樣!”她眉頭皺得死緊。叨叨念一堆,他到底想怎麼樣啦?
“咳咳,”他以扇柄捂在唇上,清了清喉嚨,“基於本人很善良、又很有正義感,所以,我可以提供一個方法讓你既能還債, 又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你有興趣嗎? ”
“快說。”她沒好氣地回道。有方法就講,拖拖拉拉一堆,真不幹脆。
“很簡單,我缺一個跟班,你就跟著我,伺候我,一來還債,二來……”他話還沒說出來,她已經一副要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模樣。
“伺候你!有沒有搞錯,你要本小姐伺候你?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你又是什麼王公貴族、金枝玉葉了!敢要我伺候你!”
她連珠炮地質問,他隻是閑閑地掏了掏耳朵,然後氣定神閑地回她一句:“你欠我錢跟人情。”
他輕輕的一句話,她所有的話統統卡在喉嚨,隻能突地住口,瞪住他。
“欺負柔弱無助的姑娘,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從來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基本上,我隻是個普通的男人、兼江湖浪子。”他笑眯眯地附和。
她一頓,立刻換一種說法:“虧你說你有正義感,居然看到別人在偷我的錢卻不提醒我,惡劣!”
“可是,我讓你免於被騷擾了不是嗎?你覺得銀兩比你被吃豆腐的事重要?”他涼涼地反問。
她悶悶地看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什麼,缺一個隨從而已。”他笑笑地還是那句話。
“我才欠你十文錢就要我服侍你,那我太虧了。”她硬拗。
“但是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啊。”他提醒。
“那我要當你的隨從當多久?”他最好別說太離譜的時間,不然……哼哼。
“嗯……一個月。”折折加加,一個月應該夠了,他很滿意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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