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年紀已是青chūn不再,比起易天寒的父親易北川來,恐怕還要年長上幾歲,起碼已是上了四十的年紀。
但一身打扮卻是青chūn氣息十足,火紅的華貴衣袍不說,麵頰上更是塗抹著胭脂水粉,一雙狹長的眼睛上麵,那濃重漆黑的眉毛,必然是被勾畫描弄過的。
最為引人矚目的卻是,他眉心中的一顆指甲大的火紅sè烙印,烙印似火冉冉升騰,仿佛要燒去他的生命一般。
火紅sè的中年人見到易天寒驚詫的目光,嗬嗬笑道:"怎麼了?莫非見我這年紀一把,小兄弟不願相交不成?若是這般,莫自在就先行退下了。"
易天寒這才清醒過來,忙上前抱拳道:"前輩休惱,天寒並無怠慢之意,隻是一來看到前輩如此了得的身手,心下豔羨非常;二來看到前輩的年紀……剛剛天寒竟然稱呼兄台,實在是大為不敬,還望前輩--"
那自稱莫自在者,仰頭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太過迂腐,怎還算得是武修世家子弟!我們武修之人相交,結的是心,交的是意!我叫你老弟,你叫我老哥,若是怕叫我老哥,把你自己叫老了,就直接叫我的名字莫自在也成。"
易天寒忙搖首道:"不敢不敢,既然莫老哥抬愛,天寒我便高攀一次。莫老哥請!"
說著易天寒一舉手中酒壺,就拋向了對麵的莫自在。
莫自在袖袍一揮,已是穩穩拿住酒壺,對著易天寒點了點頭,笑道:"很不錯!易家不愧為凇城三大世家之一,一位四代子弟竟然都有著鍛肉煉體五階的實力,的確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易天寒眉稍微微皺了皺,對這莫自在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可以輕易看破自己的修為,心中甚為好奇,不由jǐng惕起來。
莫自在仿佛看穿易天寒的心意般,哈哈笑道:"天寒小弟莫要多慮,以你小小年紀就有著此等修為,必然不會是普通的門派弟子,應該是家傳的武修之法。而這凇城周圍隻有三個較為著名的武修世家,牛、王、易!其中易家第四代子弟為天字輩,小兄弟又名天寒,老哥我自然可以猜到你是易家子弟。"
易天寒聽了他的這番解釋後,心下才算釋然,jǐng惕之心盡去,笑道:"莫老哥見諒,我易家與凇城之內的其他兩家,關係向來不睦,所以才不得不防之於即,讓莫老哥見笑了!"
莫自在哈哈大笑起來,甚為猖狂地說道:"你們這等武修世家就是麻煩,若是我們邪修之門有這等礙眼之徒,早就已將其連根拔除,寸草不留了!"
邪修?
對於大陸之上的武修之事,易天寒也算是耳熟能詳,他自然知道天下武修之中,共分四大宗源,分別為佛門、道宗、儒院、邪教。
其中佛門依靠佛法來鞏固修為,令自身擁有的力量,不至於掌控自己的心誌。而道宗靠的卻是道心,儒院靠的是儒念,其實說白了,都是以教平念,以理禦力,得以令本心與力量達到平衡。
隻有邪教最為特殊,他們靠的是釋放!
所謂的釋放,多被理解為殺戮與破壞,但實際上這邪教的釋放,隻是隨心所yù,重於本心。
易家走的是儒家的路線,雖然易家不重儒,但卻需要儒家的儒籍儒念來平複內心的嗜念。
易天寒還在詫異,莫自在卻已是老實不客氣地坐到舟上,抓起鹹菜臘肉大吃起來,並時不時的來上口酒,很是灑脫愜意。
易天寒見到這邪修莫自在行事很是不羈,心裏對其行止甚為欽佩,更是不想被其看扁,也學著他的樣子盤膝坐下,開始吃喝起來。
兩人吃喝片刻,便開始談論起天下間的奇聞逸事,其實說是談論,還不如說是莫自在在高談闊論,而易天寒在聆聽。
對於莫自在所講述的江湖奇聞逸事,易天寒是心向往之,聽得甚為入神。
當談論到莫自在見識過的技擊之法時,易天寒終於有了插話的機會,並極力推崇自家的技擊之法,認為在金係技擊法中,家傳之學很是高深了得。
"既然天寒老弟對自家技擊如此有信心,那不如咱們靠到岸上,你來上幾手如何?"莫自在的語氣中,甚為輕蔑不屑。
易天寒少年心xìng,並且對自家技擊甚為信心十足,見此豈有退卻之理,點頭劃槳,就將小舟靠向了岸邊。
易天寒提神凝氣,雙腳逐漸分開而立成攻步,雙手提起微曲,掌前拳後,擺出易家《金鋼拳》的起手式。
當氣勢凝聚到巔峰之時,易天寒猛地跨步上前,鍛肉煉體五階實力出手,帶起的勁風甚為飆冽。易天寒在出手之時,身體皮膚之上,已是略微泛出甚不明顯的淺藍之sè。
若是修為不能高出易天寒,兩個層次十八個階段以上,又恰逢是在烈rì之下,就算是以莫自在之能,怕也是根本察覺不到。
但如今莫自在剛好兩者皆備,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易天寒的功法與技擊,根本就是脫離而分,內水技金,顯得甚不搭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