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鈴則忽然停下了腳步,郇黎在她身後看不見她的神情,片刻,她回過頭,燦爛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了,我會支持你的。”
郇黎也暗下了眸子,道,“那也不用給我易容了,我這幾日稱病窩在房裏好了。”
淩鈴看著她,道,“那好,你先去吧。”
郇黎便點頭自己先離開了。待她走後,淩鈴還在原地一直望著她的背影。
不過此時一個聲音卻從背後響起,“原來是她,怪不得你總是魂不守舍的。”
淩鈴頓時背脊一陣冷汗,她回頭看去,葉初雨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寒冬季節,本就因為天寒而瑟瑟的枝椏此刻更加的巍巍顫動,不過這極冷的天氣倒是一點雪都未曾下過,也不知道今年這是應了什麼兆頭。
淩鈴忽然笑了一下,就像是那早春的柳枝,纖弱的卻也眉骨十足。她走到他跟前,輕輕勾起了他的手,道,“她是我朋友,但是她若是想對你不利,我也不會允許的,我會看著她的。”
葉初雨則冷冷的看著她,道,“你覺得你的話還值幾個錢?”
淩鈴麵色倒是一下子僵硬了下來,道,“我知道你不願信我,可是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會真心待我好。”
葉初雨則忽然扯過她的手臂,撐起她的身子讓她看著自己,道,“我自然會待你好,隻是你也不要叫我失望了。”
他的語氣讓淩鈴心中很不安,不過她還是佯裝鎮定自若的樣子。
那晚他們別過後,葉初雨再也沒有找過她,平日整天都喜歡把她帶在身邊。淩鈴有些煩躁,她吃不準葉初雨的心思,便去他的寢宮找他。
剛到門口,就被下人給攔了下來,那女婢見她正準備進去,忙拉住淩鈴道,“夫人,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呀,城主說沒他的允許不準進去。”
淩鈴心想這平日裏,盡管葉初雨也經常下這樣的命令,可是從來沒有將她拒之門外過,這奴婢此刻如此百般阻撓自己肯定是另有隱情。
於是他們不讓她進去,她越是偏要進去。她厲聲對那奴婢道,“你攔著我不要緊,打擾了你主子,可是罪加一等。”
那奴婢立馬跪了下去,道,“夫人寬宏大量,奴婢也不是有心的。”
淩鈴看了看她,便徑直走了進去。
剛進了寢宮,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淩鈴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隻是此刻她的心似乎被重重的打擊到了。
那女子軟軟的綿綿的嬌喘著,從垂簾中伸出一隻潔淨的手。
淩鈴一開始想到的是華清清,但是她又轉念一想,華清清心智如此之高的女子,又怎麼可能任人擺弄。
那女子漸漸停止了聲音,隻聽到她軟軟的問道,“怎麼了,城主。”
前一刻,這個奴婢還在做著飛升枝頭做鳳凰的夢,此刻卻戛然而止,她隻聽到葉初雨冷淡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她順著帷幔望去,隻見淩鈴站於殿前,臉色不是太好看。自己也算是察言觀色的人了,覺得此時氣氛不對,立馬將衣服都裹起來,嘴裏說著,“夫人。”
卻被葉初雨一把扣住,他冷冷的看著那個女婢問道,“誰是你主子?”
那女婢心想,你們鬥氣,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偏偏我現在橫也不是豎也不是,到真叫人著急的很。
不過葉初雨已經掀開簾子走了出去,那女婢立刻心領神會的給他披上了衣服,淩鈴瞪了那個女婢一眼,倒是讓那女婢一個激靈。
葉初雨忽然覺得好笑,他走到淩鈴麵前,隱隱含笑看著她,道,“吃醋了?”
淩鈴也瞪了他一眼,道,“吃誰也不吃你的。”
葉初雨倒是忽然心情大好了起來,將她一把摟過來,道,“真的吃醋了?”
淩鈴一跺腳,道,“誰說我吃醋了,放開。”
葉初雨回身對那女婢說道,“退下。”
那女婢倒是很識趣的馬上退了下去,大殿中隻留下他們兩人。
三生求的香燭紅淚,三叩求的床頭鴛鴦。
錫箔消脂焚化入火,夢中迷魂春色無疆。
有詞雲:“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人生境遇不同,聽雨的感受也就各異。然而聽雨卻都是聽靈魂的對話,聽真情的奔瀉,聽年華的淙淙流淌。雨聲所敲打的,除去歲月的回響外,還有昔日難再的痛惜與欲語還休的惆悵。似乎隻有在這瓦屋輕靈的雨聲中,心靈才得以喘息,生命才得以延續。
雨聲依然在響,像真實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