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蘭廷芳問連好:“連好,你願意把你借給我嗎?”
孩子們一個個用期盼的目光愀著連好,連好心慌慌的把目光轉向了吳院長,那位和媽媽一樣已經不年輕的臉也有若有若無的期盼。
其中一個叫傑西的黑人孩子拉住了連好的手,用她交給他的中國語言說:“顧,你就答應吧,我想帶我媽媽來中國,吃中國的烤鴨,聽中國的京劇,爬北京的長城。”
傑西父不詳,從小生長在貧民窟,熱愛中國文化的媽媽用她打零工賺來的錢把傑西送到了學院。
在那樣清澈帶著期盼的眼神連好眼眶發熱,彎下腰,親吻了傑西的額頭,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舉手:“好吧。”
她的話惹得孩子們像軟糖一樣的粘了過來,對她大灌迷魂湯。
連好是被蘭廷芳強行從孩子堆裏拉出來的,在一陣起哄中他一路拉著她跑,出了民俗村,連好狠狠的甩開了蘭廷芳的手,用的力氣很大,蘭廷芳斂起眉,捂住了右手,連好這才看清楚蘭廷芳的右手纏著繃帶。
“手怎麼了?”連好聲音極輕的問著。
“那天,在廚房裏你推我的時候碰到地上的玻璃了。”會這樣的回答連蘭廷芳也始料未及,隻是當她這樣問他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讓她愧疚吧,最好愧疚得對他言聽計從。
二十歲時候的蘭廷芳從來沒有想到十一年後的自己會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使用這種不入流的小伎倆。
果然,那女人一點點的靠近他,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低聲說:“我們這是要去那裏?”
“今晚全聽我的安排好不好?”蘭廷芳湊了上去,她沒有躲開,隻是垂下了眼睛,點了點頭。
蘭廷芳心裏有小小的得意,他在一本教男人們關於和女人們說話的藝術的書中看到女人們在好嗎,可不可以,好不好等等幾種選擇中最青睞於好不好這樣的詢問方式,據說這是代表著百分百的尊重。
連好任憑著蘭廷芳把她帶到了車上,車子來到了京城裏的名品街,再次回到車上時連好身上穿的是香奈兒的黑色暗花裙裝。
穿著裙裝的連好是典雅的,沒有多逼人的美麗,可她的眉目在蘭廷芳的心裏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仿佛,她的鼻子長再高一點點就不討喜了,仿佛,她的眼睛再大一點點就礙眼了,仿佛她的眉毛再粗一點就不秀氣了。
搖著頭,蘭廷芳也不知道這是從哪來生出來的邏輯。
連好被他灼灼的目光愀得不自然了起來,眼睛往下移,落在了他西裝的黑色的西裝上,她這才發現蘭廷芳今晚穿得十分的正式,來自意大利的手工西裝把他襯得更是卓爾不群。
連好心裏又還是惶惶了起來,惶惶然期間,蘭廷芳的輕撫著連好的耳垂,惶惶然期間,他為她戴上了耳環。
很古典的珍珠耳環,耳環的亮光影印在車窗上,流光溢彩。
輕輕的撫摸著連好的珍珠耳環,蘭廷芳黯然:“對不起啊連好,在你當我妻子的時候我沒有把它戴到你的耳朵上,這對耳環是我奶奶的,是從光緒年間祖輩們一代傳一代的,其實,在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就應該把它給你的,而我卻沒有把它交到你的手上,是我的錯。”
心裏有小小的傷感,也許,和他結婚六年了原來在他的心裏從來沒有真正的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也許,他真正想戴著珍珠耳環的人是柏安妮吧?
連好手移到了自己的耳朵上,想拿下那對珍珠耳環。
“別,連好。”蘭廷芳壓住了連好的手:“你說今晚全聽我的。”
遲疑了一下連好手緩緩的落下來。
蘭廷芳眉目染上了淡淡的歡喜:“現在戴著它跟我去參加一場慈善晚宴。”
蘭廷芳所說的慈善晚宴是在國家劇院舉行的,看著那偌大的標題連好才知道蘭廷芳帶她參加是是屬於政府舉辦的一年一度帶著慈善性質的嘉獎晚會,每年中央政府都會對若幹對社會做些重大貢獻的傑出人士進行榮譽嘉獎。
晚宴外麵戒備森嚴,掛著政府部門的車輛不在少數,蘭廷芳的車子剛剛停下方有為和幾位保安人員就迎了過來。
“連好。”蘭廷芳叫住了欲下車的連好:“你和方有為先進去,我待會在進去。”
連好點了點頭,跟在了方有為身後跟隨著兩名保安人員進入了通往晚宴現場的特別通道。
走在前麵的方有為放慢了腳步,和連好肩並肩走著,他看了看連好,遲疑了一下,說:“顧小姐,蘭先生不讓你和他一起進來是因為他不想你曝光,你都不知道那些雜誌上最喜歡寫那些亂七八糟的,還有,那些狗仔們一天到晚就會捕風捉影,要是你被拍到和蘭先生在一起,他們會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還有他們會把你曾經在所學校就讀,考試成績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拿來折騰一番,還有,他們肯定會天天到你住的地方報道,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