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好,廷芳他很感激你,我想,這一輩子他都會感激你的。”柏安妮站在連好的身邊眼睛盯著蘭廷芳,說。
這一輩子他都會感激你的?一向,柏安妮都會宣示著自己對於蘭廷芳的主權,在連好沒有和蘭廷芳結婚前是,結婚後是,甚至於離婚後亦然,就因為他們青梅竹馬嗎?就因為她比她早出現在他的生命裏嗎?
連好討厭因為一個男人總是陷入了這樣可笑的局麵。
“一位釀酒師曾經說過男人的成長就像是釀酒的過程,會經曆著每一個時期,柏安妮,假如你愛這個男人的話你就要學習理解他的每一個時期,這個時期的蘭廷芳你理解嗎?如果你理解的話你根本不需要在我的麵前如此迫不及待的強調他對我的感激。”
顧連好淡淡的麵部表情以及那淡淡的說話口氣是柏安妮所深惡痛覺的,所有的事情在她的口中仿佛理所當然了起來。
不經意的理著垂在胸前的卷發,那經過幾個小時打理的卷發達到了一種自然的效果,極嫵媚的模樣。
笑,就像自己頭發一般的自然:“連好,聽說你曾經是個撰稿人,果然是靠筆杆子吃飯的,說的話還是很動聽很華麗,但不實用。”
側過頭,連好注視著柏安妮:“假如你愛那個男人的話你不僅要學習去理解他的每一個時期還要去接受他的每一個時期,接受他愛你或者已經不愛你了的這個事實,這就是我所理解的愛情。”
連好的話針一般的刺進了柏安妮最薄弱的地帶。
“顧連好,我怎麼看都覺得你今天像慈悲為懷的觀世音。”柏安妮聳了聳肩:“所以,廷芳一直感激你而不是愛你,因為從前你對他太好了因為太好了他一直想彌補你,也因為虧欠你太多了他覺得和我在一起變成了一種罪。”
心裏頭沒上來也許是悲哀吧,畢竟在那個人身上傾注了十年最美好的年華,那悲哀一下子令連好啞口無言。
方有為一回頭,那兩個女人又湊在一起了,拍了拍自己的頭,現在他必須要把顧小姐送到車上去,要是讓Boss知道這兩女人碰在一起的話那麼就一定會殃及他這尾池魚,會狠狠的扣掉自己所有的假期。
回程的路上,連好靠在了車窗上出神,蘭廷芳把車子開得極慢,顯然,自己在台上的時刻並沒有感動她,那些,可是他想了又想才想出來的,當然,那些可都是他的真心話,隻是,把真心話當著那麼多人說出來需要莫大的勇氣。
顧連好心腸還真的變硬了,聽了那些他花了巨大勇氣說出來的話竟然連吭都不吭一聲,蘭廷芳心裏發著牢騷。
“連好,怎麼了?”藍廷芳小心翼翼的問:“是會場的空氣讓你不舒服嗎?”
許久沒有等來回答,她隻是幽幽的問,廷芳,為什麼沒有和柏安妮在一起?
為什麼經過了那麼多的轟轟烈烈,恩怨情嗔還是沒有在一起?
蘭廷芳心裏一抖,心情霎時變得惡劣:“怎麼?你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嗎?”
他不喜歡顧連好這種置身事外的樣子。
“那天。。。”連好對著街景嗟歎:“那天,在機場,我看到了,看到你出現在柏安妮的最後一場演唱會上了。”
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去觸摸當天在北京首都機場的那一幕,透過電視屏幕看到的一切,淚流不止的穿著紅色衣裙的女人,有著慈愛臉龐的老婦人拿著巧克力告訴紅色衣服的女人吃完了巧克力就不會覺得悲傷,角落裏紅色衣服的女人在講著電話,那通電話最後變成了纏繞她一生的夢魘。
演唱會?是啊,的確有那麼一個夜晚,在萬眾矚目之下他款款情深,這是蘭廷芳做過第二愚蠢的事情。
蘭廷芳最做過愚蠢的事是假裝讀不懂顧連好的愛情。
最後,變成了悔不當初。
蘭廷芳無法想象出連好在那樣的夜晚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去接受那樣的畫麵,一個妻子鼓起了勇氣想向和自己結婚六年的丈夫訴說自己的愛情,而讓她傾盡一切的男人卻出現在自己昔日的初戀情人麵前表現了他的溫柔。
蘭廷芳把車子停在一邊,現在他沒有辦法開車,習慣性的想拿出煙才想起自己已經在開始戒煙。
艱難的把那口氣咽了下去,艱難的吐出:“對不起,連好,那天。。。。”
接下來的話還是說不下去,難道要說他是為了報複,報複他的初戀曾經扼殺了一個帶著他血脈的小生命?
不,不。。。蘭廷芳現在沒有那個勇氣,現在的蘭廷芳是一隻驚弓之鳥,他怕她知道自己那種發自骨子裏的惡劣,怕她知道原來在先於顧連好之前蘭廷芳已經和另一名叫柏安妮的女子有了血肉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