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廷芳抱著連好狠狠的塞到車椅上,兩個人的目光對視著,兩個人的眼眸裏都在冒著火,恨不得就這樣把彼此變成灰,變成焚。
先避開目光的是蘭廷芳,他頹然的靠在駕駛座上。
“我想見英雄。”連好說。
許久,蘭廷芳閉著眼睛:“我讓小刀帶你去見他,我沒有辦法帶著你去見別的男人。”
“顧連好,在日本有一段真實的新聞,一個日本男人殺了自己變心的戀人,然後把她的屍體藏在冰櫃裏,和他們同居時一樣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他讀報紙給她聽,他唱歌給她聽,他們就這樣相處了一年,直到日本發生大麵積停電才被人們發現,那些罪犯心理專家一致認為那個日本男人有心裏疾病,然後,男人的精神鑒定報告出來了,各項指標都表麵男人的心裏沒有半點毛病,那些專家又一致認為男人的心裏一定潛藏有至今精神界還為發現的某種精神疾病,我想,那些專家們一定沒有經曆過極致的愛吧。”
“剛剛我真想掐死你,然後像那個日本男人一樣把你藏起來,當然,我不會像那個日本男人那麼笨的。”
他的指尖輕柔的落在了連好的唇上,如戀人般在暗夜裏的竊竊私語。
“連好,掐死你以後,我就帶你到北極去,我們在北緯90度的天空下一起生活,在那裏我們不用擔心會不會停電,北極,我去過幾次,那裏都是一望無際的純白世界,你一定會喜歡的,我們可以在冰窟下捕魚,和北極熊當鄰居,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
他的指尖刮得連好渾身起雞皮疙瘩,拿開了他的手,連好也閉上了眼睛。
“廷芳,不要讓我害怕你,我不想有一天你變成了讓我害怕的人。”
他淺淺的笑開來,笑聲類似某種動物的哭泣。
“連好,我也害怕自己,害怕自己還真的像那個日本男人一樣。”
“你不會像他一樣的,顧連好愛了十年的男人當然不能成為他那樣,廷芳,去找一個適合你的女孩吧,最好活潑一點,厚臉皮一點,話多一點,每天嘰嘰喳喳在你耳邊煩你,你怎麼趕怎麼罵她都全當是空氣,還有,如果她喜歡鬧事就更好了,因為這樣你就沒有精力來緬懷你心裏的創傷,我,就是這樣過來的。”
“廷芳,現在,顧連好已經不適合你了,現在的顧連好其實在心底裏有一座她怎麼也邁不過的橋梁。”
小刀半個多小時就趕到了,連好坐上了小刀的車離開的時候,蘭廷芳還在那裏,他靠在車門上,夜色和著稀薄的霓虹燈光在他的身上鍍出了一個蒼涼的剪影,那個剪影使得他就像原野中的長途跋涉孜孜不倦的找尋自己伴侶的狼。
連好別開臉去,不敢去注視那個剪影。
淩晨整,連好被小刀帶到了位於王府井旁邊的星級酒店裏,埃米在酒店大堂等她。
在酒店房間門外,連好極力的推出了輕鬆的表情,埃米告訴她英雄喝了點酒,元英雄背靠著牆坐在酒店房間的觀景陽台上,身邊放著酒和酒杯。
連好走了過去,元英雄抬起頭來看她,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年多前,元英雄也是用過像這樣的表情看著她,在有人拿著他和莫妮卡上床的視頻勒索他時他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出現在她的房間外。
拿著視頻的人開出了天價的價碼,莫妮卡吸食可卡因,幾次在海關都被查出攜帶禁藥在演藝圈臭名昭著,要是這樣的視頻流露出去,元英雄的形象就毀了。
黛茜阿姨把一半的財產托付給了連好用元英雄的名字存了一筆基金,連好拿出了基金裏的部分錢換回了那份視頻。
莫妮卡在歐洲豔名遠播,有一次在夜店,元英雄和他的朋友們打起來賭,看最後誰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把莫妮卡弄上了床,元英雄用了十三分鍾就和莫妮卡上了床。
銷毀了視頻後沒有想到更嚴重的事情還在後麵等著他們,原來,莫妮卡是意大利黑手黨一個成員的長期床伴,意大利黑手黨在歐洲猖狂到可以和政府叫板,曾經有傳聞和莫妮卡有染的幾個男人都無故失蹤,盛傳那幾個男人的失蹤全部和黑手黨成員有關,有人說他們把那幾個男人的屍體拿到大西洋喂魚了。
幸好,埃米提前知道了消息,於是,連好和元英雄在加州注冊結婚,不過,他們的結婚日期在媽媽的一位朋友的幫助下被改成了元英雄和莫妮卡上床的那一天,他們還偽造了登機記錄和酒店住宿記錄。
他們剛剛把這些事情辦妥,意大利黑手黨就找上門了,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埃米用他的人脈和圓滑和他們極力周旋還拿出自己和元英雄的印有政府印章的結婚證書,最後,連好和元英雄分別都被關進了黑乎乎的地下室了,外麵有佩帶槍支的彪形大漢看守著。
還好,一切證據偽造得天衣無縫,三天後,連好被放出來了,出來後,元英雄哭了,他這樣說著,連好,從此後,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