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病症叫做時間錯位症,舉一個例子,某一位母親在驟然間失去了孩子,在失去孩子以後母親偶爾會陷入一種狀態,那種狀態也許僅僅維持一兩分鍾,在那種狀態的驅使下,母親會以為自己的孩子還在人世間,會對著孩子自說自話,這也是時間錯位症之一。
對於時間錯位症的病患人們還給他們去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時間旅行者。
時間旅行者們會由於病情的發作而跟隨著他們的腦電波到達到某種連他們也解釋不了的空間,比如過去,比如未來。
當然,那些空間僅存於他們的個人幻想之中。
如果可以,蘭廷芳希望自己是一名時間旅行者,盡管很多醫學家都認為時間旅行者其實是一直精神不健康的病患。
如果可以,蘭廷芳希望腦電波把他帶到了未來,問他為什麼不是過去,其實,也不是不想,可是他總害怕在過去他也許遇不到顧連好,也許那個孩子沒有把那個瓶中信交到他的手上,也許那個孩子把瓶中信交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上,也許叫顧連好的女孩愛上了另外一個擁有她初次放到海裏的玻璃瓶的男孩,也許。。。。
蘭廷芳很怕那些各種各樣的也許。
如果可以,蘭廷芳希望腦電波把他帶到未來,未來代表著希望,有希望總是好的,這樣他的餘生才不會枯竭。
如果可以,蘭廷芳希望腦電波可以把他帶到世界末日之前的那一刻。
因為,她會來找他。
二十一世紀因為瑪雅文明記載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末世論,冰川融化,小冰河時代,厄爾尼諾現象等等等被那些氣象家頻頻提起,環保組織們天天催促著各個國家要減少排放量,神棍們大放厥詞渲染世界末日為此賺的盆滿缽滿,甚至於有一些極端信徒選擇在世界末日來臨之前舉行了自殺儀式。
問蘭廷芳相信世界末日嗎?不見得!但世界末日仿佛成了他寄托希望的殿堂,可他不希望世界末日那麼快就來到。
因為,連好還沒有當上媽媽,有人說一個女人要當上了媽媽才會完整,蘭廷芳希望顧連好從來到世界上直至離開世界時是一位完整的女人。
當然,也不能生完孩子就迎來世界末日,因為顧連好得看著她的孩子一點點的長大直至成人,當她的孩子擁有獨立的思想,當她的孩子變得堅強勇敢,蘭廷芳堅信顧連好教育出來的孩子一定是堅強勇敢的,到那時,她才會了無牽掛的和他一起迎接世界末日。
蘭廷芳還希望在那場世界末日中隻有他們兩個人離開,隻有他們兩個人沉入海底之中,隻有他們兩個人化為灰燼,蘭廷芳不想顧連好帶著自責,因為假如真有那一天來臨的話以顧連好的性格一定會充滿自責的。
那是一個傻姑娘,說不準她會覺得是因為他們兩人才會產生世界末日。
九月中,她離開了他一個月左右,蘭廷芳把一筆款項撥給了她的學院,那筆款項可以讓他們學院建築新的教學樓還可以讓起碼五年的時間裏不用為經費發愁,那筆款項蘭廷芳是通過國內的機構轉過去的從而避免了和他們進行接觸。
蘭廷芳害怕會聽到一些從大洋彼岸傳來的訊息,因為,她現在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這總在深夜裏折磨著他。
十月,柏安妮來找他了,這已經是連好離開後她第七次來找他了,這次,蘭廷芳沒有把她拒之門外。
蘭廷芳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初戀情人,柏安妮站在那裏,勾了勾眉角,現在的柏安妮還是保持一點少女時代的小習性,她一旦緊張了就會勾眉角。
“坐。”蘭廷芳離開辦公桌,指著指會客廳的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