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雄和蘭廷芳靠在了水泥牆上,誰都沒有說話,元英雄向蘭廷芳的司機要來一根煙,無奈手在抖怎麼也點不著,蘭廷芳接過打火機一聲清脆的聲響後煙點著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元英雄頭靠在水泥牆上,感到絕望。
“其實,你不必為剛才的事情感到心裏難受。”蘭廷芳低著頭玩著手中的打火機:“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在我看來是一種必然,之所以你會在最後的關頭踩刹車隻是一種本能,這種本能建立在我們各自的成長過程,文化背景之上,你是在西方長大的,西方人從小就注重價值觀,就像一道精確的方程式,用等號來平等兩邊的關係,西方人看似熱情可在最緊要的關頭他們比誰都理智,那種理智來自於價值觀所帶給他們的潛移默化,而東方人看似內斂,可五千年來的文化底蘊造就了他們執著,傳統,相信化蝶式的愛情,在這樣的模式下他們會為了那樣的愛情在瞬間成為亡命之徒,而我,願意為了顧連好成為一名亡命之徒。”
“換一種說法,元英雄,你在西方長大,你們的成長過程自由,總是和陽光,旅行,籃球,朋友,音樂緊緊的聯係在一起,這些是你們生命中的一部分,你們把這一部分也稱之為愛,這就是西方人所推崇的博愛論,而我的成長過程中愛是很匱乏的,人們把你對音樂,對旅行,對除了課本之外的一切愛好稱之為不務正業,所以,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顧連好是我的一切,是陽光,是音樂,是遠方,是代表著我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一切,所以,為了她我可以做到了連我自己也無法想象出來的瘋狂的事。”
“此時此刻,或許,我應該這樣告訴你,元英雄,你沒有想象中那般的愛顧連好,而我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愛顧連好。而最重要的,不再於此時此刻的結果,而是在於顧連好,在於她的心向著誰。”
煙草所帶來的辛辣仿佛在他身體的每一個感官攪動著,不可安生,叫蘭廷芳的男人在此時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就像是一個最優秀的解剖室,拿著手術刀,每一刀都一針見血。
而此時此刻,元英雄覺得自己就像在導師麵前無言以對的學生就隻會低著頭抽煙,在他的腳下有紅色的液體滴落,像淚珠,元英雄沿著那一滴紅色液體,抬頭,一道紅色印記如蚯蚓般的從蘭廷芳頭發上彎延直下。
“蘭。。。蘭廷芳,你頭上流血了。。”元英雄幹巴巴的說,同時手幹巴巴的指著蘭廷芳的額頭。
蘭廷芳並沒有顯露出慌張的情緒,他從慢吞吞的走到了還在冒著煙的車子麵前從裏麵拿出了紙巾,對著車鏡小心的擦拭,仿佛,他是一名從小就有良好教養的食客在吃完了西餐後在優雅的實行著用完西餐後的禮儀。
他把臉收拾得幹幹淨淨後再次和他肩並肩的靠在了牆上,他繼續說著。
“元英雄,你不要覺得冤,我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你看清楚一些事情,然後坦然的放下,也許,你現在會傷心會難受,可是,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在中國有一句老話,時間可以帶走一切,有一天,你也許會此刻慶幸。”
元英雄有一刻的眩暈以及疑惑,因為,他看到那條紅色的蚯蚓再次出現在蘭廷芳的臉上。
“蘭。。蘭廷芳,你的頭上又流血了。”元英雄好像唯一能動的就隻有手指,他的手指指著蘭廷芳的臉。
蘭廷芳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罵了一聲“真煩”然後用自己的手指頭去擦拭那些血跡,一擦,血跡沒有了,倒是他白皙手上布滿了猩紅。
“我說過吧,這樣做是為了讓你看清楚一些事實,元英雄,我們現在來做一個實驗,待會我會打電話給連好告訴她我受傷了,事實上。”蘭廷芳看了看自己的手:“事實上,我的的確是受傷了,連好在四十分鍾左右會趕到這裏,當來到這裏後我正在急救車裏,你猜,你會看見什麼樣的一個連好,來的時候她在睡覺,所以,她趕來這裏也許會穿錯了拖鞋,也許會衣衫不整,也許會逢頭垢麵,總之一定會出現很多的狀況,可那時她根本什麼也管不了,因為她的眼裏就隻會自始至終隻有一個我。”
元英雄呆呆的,看著從他頭上繼續淌下的血,喃喃的說著,蘭廷芳,你瘋了。
他點了點頭,笑得顛倒眾生,然後,如是說著。
“元英雄,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告訴連好,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我希望自己的她的心裏不要是一個惡劣的人。”
“蘭廷芳,你到底有著怎麼樣瘋狂的靈魂?”看著他臉頰上好像怎麼也擦不完的血元英雄喃喃說完說著。
他不知道蘭廷芳在這美麗的軀殼下到底藏著怎麼樣的一種靈魂,但,此時此刻,他被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種強烈的情感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