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廷芳趕到醫院時連好正呆呆的坐著了手術室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著那裏,目光聚緊緊閉著的手術室的那扇門上,手術室外的提示燈標明著手術已經進行了兩個小時四十九分了。
“連好。。”蘭廷芳手壓在了連好的肩上,澀澀的喚,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想叫叫她,好像叫了才會確定此時此刻她仍然屬於他。
“噓。。。”連好吧食指放在唇上,眼睛依然緊盯著手術室聲音輕輕的:“不要說話,不要打擾到醫生。”
她的模樣就像一個在危險麵前心驚膽戰的孩子。
蘭廷芳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四點多鍾左右,提示燈滅了,手術室的門開了,連好想從座位上站起來,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力氣,一雙手扶住了她。
“廷芳,你去問醫生,我不敢去問。”她似乎才意識到他的到來,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低下頭,解釋:“我是一個老走背運的人,我怕。。”
蘭廷芳點了點頭,向那從手術室走出來幾位醫生迎了上去,第一個走出來的醫生神色疲憊隻是朝他點了頭,他身邊較為年輕醫生剛剛想開口,一個身影撲了過來擋在蘭廷芳的麵前抓住了剛剛點頭的醫生的手。
“醫生,你點頭是不是代表英雄他沒事?”她慌張的問著他,語無倫次:“點頭應該代表著沒事的吧,醫生,是吧?是吧?”
“嗯!幸好,那把刀沒有傷到病患的肝髒在加上搶救及時,你的朋友在二十四小時麻藥期過後就會醒來。”
連好就這樣給了醫生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對著他說,醫生,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醫生,你還不知道吧,裏麵的人對我有多重要,醫生。。。。
蘭廷芳拉了拉連好,把她從醫生的懷裏拉開:“好了,連好,讓鄒醫生去休息吧,他已經手術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連好這才後知後覺,她朝那位醫生鞠躬,不住的鞠躬,醫生,您走好。
幾位醫生已經走遠了,連好還在那裏對著那背影鞠躬。
蘭廷芳歎了一口氣,抱住了連好,好了,好了,日後再謝謝他也不遲,現在,顧連好,你應該去吃飯,你中午還沒有吃飯呢?
“吃飯?”連好盯著他看了幾秒,搖頭:“不行,我現在要去看英雄,現在我必須去看他,我得去看他。”
“你現在還不能去看他,要護士把他轉到加護病房你才可以去看他,這是醫院的規則。”
“對哦!”連好再次後知後覺:“那我就在這裏等他,等他轉到加護病房。”
蘭廷芳突然生氣了起來,抓住了連好的手,把她抓到了鏡子麵前:“你要讓元英雄看到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嗎?”
鏡子裏的人臉上有幾個手指印,那些是元英雄留下的,那個鐵齒的家夥告訴她他一點都不疼,還給她分析為什麼不疼,他拿出了他大學裏學習到的那一套,說一個人會由於興奮所產生的腎上素會以高於平常幾倍甚至於百倍,那些腎上素會麻痹感官導致於沒有疼痛感,他說他之所以會那麼興奮是性格使然,他說元英雄這三個字是為了呼應大場麵的,他說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夢想著自己成為舍己救人的英雄,他說。。。。
直到昏迷他才停止了說話。
真是一個話嘮,元英雄怎麼變成了一個話嘮,初見麵的時候他很酷的,眉毛一挑,手隨手一指,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對著埃米,埃米,你聽聽這個瘋女人都說了些什麼?
那時,連好說,元英雄,是黛西阿姨讓我來的,她讓我接收她最珍貴的遺產也就是你。
有淚水淌落,弄花了臉上的血跡,蘭廷芳擺正著連好的臉,用袖口一點點的擦幹她的臉。
元英雄醒來時連好正盯著他的臉呆呆的看著,宛如老僧入定,張了張嘴,感覺好像隨著自己的嘴部肌肉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疼痛。
“顧連好,我就知道自己不會那麼輕易的掛掉。”元英雄還真的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怎麼一個大男人發出的聲音就像蚊子在哼似的,明明用了很多力氣在說話啊!
“嗯!!元英雄你沒有掛掉。”連好點了點頭。
元英雄從小就喜歡看香港電影,少年時代他老是模仿香港電影裏的一些台詞自以為時髦,他喜歡成龍,喜歡李連傑,最近迷葉問,連好記得他有一陣子還想到舊金山的一家武館學詠春。
在放著各種各樣象征著生命跡象的醫學儀器的加護病房裏,兩個人就這樣呆呆的彼此望著。
連好慢悠悠的開口:“那個撿到我手機的人是你吧。”
元英雄咧了咧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