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可不是一個隨便會賞丫環錢的大方少爺,也向來視金錢如糞土,他認為丫環們吃在府上,住在府上,一個月一兩銀子足足夠了。

須不知道,她們正是春心萌動,正是需要打扮的年紀,看到大街上的漂亮衣裳,各色珍珠以及水粉的時候,她們也都想試試的。

“少廢話,都什麼時候了,呆會少爺發起飆來你我都吃不消,知道嗎?”周一一不再理會這丫頭的發問,徑直一步跨入了淩軒殿內。

她是扒手的事,自然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的了。

盡管每一個人都對她的這一切很好奇,就算是再好奇也不能說,隨她們去吧。

“少爺,等急了吧?”人未進,聲先響,這是周一一一直以來的作風。

更何況這小子已經起來了呢?如果不先聲奪人,他一定會衝著她大發雷霆的。

這小子嘴惡心善不假,可是老愛衝著她發無名的火,也不知道這小子有時候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難道青春少年,都喜歡發無名火嗎?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知道你是我的丫環啊!”歐陽淩軒此時一身白色內衣褲,一臉生氣地坐在房間的檀香木椅裏。

一見周一一進來,他唰地從椅子裏站了起來,並玉樹臨風地站在她的跟前,怒目而視地瞪著她。

他一眼便看到了這丫頭今天的異常裝扮,尤其是那描得像“鬼”一樣的眼睛,愣是嚇了他一大跳地說,就差一點叫出來鬼字了。

周一一隻是用淡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小子穿白衣就是好看,飄逸脫凡的感覺,讓她迷醉,尤其是那一頭處膝的黑發,陽剛中帶著幾分讓人心動的俊美。

古代的男子,比現代的男人更加的讓人心醉……

她開始在木盤裏搓幾把臉巾,走到他跟前。

她已經習慣於他這樣的表情了,她稍有來遲跟怠慢,他就會這樣橫眉冷對,她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並不是真的生氣。

“坐下,你這麼高怎麼夠得著?”她翹首以盼地瞪著他的臉,語氣透著不善,沒有絲毫的懼怕。

這小子就是個紙老虎的,隻要一會見不著她,他就會衝她發火,轉眼的功夫,又會笑逐顏開。

果然,他乖乖地坐下,並閉上眼睛,抬起下巴,一副受死的模樣。

“來吧——”他兩邊嘴角微微上翹著,雙手挼了挼內衣的衣袖,伸出他寬大的手掌。“狠狠地糅躪我吧?”

周一一搖了搖頭,這張臉,是何等的迷人?麵如冠玉,鼻若懸膽,目如朗星,劍眉入鬢……

她歎息一口氣後,將手中熱氣騰騰的毛巾蓋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力度度適中地搓洗起來。

恐怕這少爺的命比皇帝都好過,皇帝洗臉都是自己動的手吧?

而這小子,洗臉洗腳都是她給動的手,就是洗個澡,她也要給他搓背。

少爺洗澡,對她周一一來說,是個痛苦的過程。

就如昨天,那個心慌意亂的瞬間……

“黃鸝兒,黃鸝兒呢?”坐在澡桶裏的歐陽淩軒對著身邊的男家丁小李子嚷嚷道,還衝著小李子推了一把。

此時浴房內,熱氣彌漫著,迷霧一片,那若大個龍鳳呈祥的風屏上彌漫著一層厚厚的水氣。

當時,府上男家丁小李子在他身上擦來擦去的,歐陽淩軒被擦得是汗毛直豎。

“黃鸝兒——”小李子重複著少爺的話向屏風外麵叫嚷道,聲音尖而細。

正在風屏外拿著衣服等候吩咐的周一一就知道,過不了多久他一定會叫她的。

她當時還有一種奢念,如果今天這小子不叫她就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可這念頭剛從心頭閃過,叫喊聲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