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氏被兒子的幾句話嚇的臉色發白,隻是她根深蒂固的認知便是賈府比薛家強,是以還是有些不信,隻是這話隻能悶在肚子裏,無法和兒子言說罷了。

薛蟠看母親的情形,就知道她還是有些不信,心下一歎,今兒怕是說不通了,隻待日後吧。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了。媽要是歇好腳了,兒子再陪您轉轉,我在府裏修建了一處暖房,那裏如今花繁葉茂的,才算是有幾分看頭的。”

薛王氏也來了興致,便與兒子一起去參觀他所謂的暖房去了。不想,無處可去的寶釵卻在內院管事媳婦子的陪同下,提前了一步,這會子正興致勃勃地剪花兒呢,看見母親與哥哥,她急忙迎了上去。

“母親,瞧哥哥這個地方弄的多好,卻是頗合我意,冬日裏都光禿禿了,要麼就是那些死物兒,顯得無趣了些,隻有這樣鮮活的,才算是好呢,正好剪一些下來,帶回去,送給各位姐妹們裝飾下屋子。哥哥,你說可好?”

“自然好,等會兒我讓人各房都送過去些,妹妹就別管了。”

薛蟠卻是想起了人家吐槽薛家送宮花之事,急忙攬下了此事。薛姨媽也笑道,

“正是呢,你哥哥這樣才是正理兒,處事周全,不怕人家說嘴。”

“好,那我就不管了,隻讓青雀她們幾個編幾個花籃兒帶回去送人,哥哥可不許說我糟踐東西。”

“好,隨你高興便好,隻是幾朵花兒而已,即便你將房子拆了,哥哥也隻有拍手叫好兒的。”

“哥哥這是變相地損我呢,媽,你快管管他!”

看著兒女相處的好,薛王氏也高興,隻一臉笑意地看著他倆逗趣。

午飯過後,眾人都在各自的院子裏休憩去了,薛蟠自是安排人去為賈府的各位主子們去送花兒。

下午時分,薛蟠將有些依依不舍地母親和妹妹送回了梨香院,三人一起喝茶品點心,

“媽,我們什麼時候搬家呢?住在這兒,兒子有很多的不方便。再者,咱們府裏的內務我一個大男人也弄不大清楚,就算是被那些奴才糊弄了也怕是蒙在裏麵,什麼都不知道呢。再者妹妹也漸大了,該學些管家理事的手段了,我最近有托朋友為妹妹請個宮裏出身的嬤嬤,總不能送到這裏來吧。”

“唉,你讓我再想想,我與你姨媽才見麵沒多久呢,實在是不舍的分開呢。”

“哪裏就是分開了?都在京裏,如果媽想姨媽了,也可以邀姨媽去我們府裏去逛逛,還能散散心呢。您看姨媽都不怎麼出門呢。妹妹覺得呢?”

看到自家哥哥死命地送眼神兒,寶釵卻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這才在薛蟠要殺人抹脖子的表情下點頭讚同道,

“確實呢,哥哥說的也有理,不過呢,媽說的也有理!”

薛蟠歡喜的神色就僵在了臉上,看的寶釵好笑不已。

“隻是,哥哥不會管理內務也是實,他如今又要去陳先生那裏,又要咱們家,這府裏兩處奔波,我看哥哥最近又瘦了。媽再想想,要是不心疼哥哥,那就讓他繼續忙碌奔波吧!”

“唉,既然你們兄妹都讚同搬家,那就過年擇日搬吧,不過要敢在年前呢。”

薛王氏歎了口氣,如今兒子當家,一向穩重老成的女兒也向著兒子,她還能說些什麼呢。再者,兒子如今這樣瘦,她看著也心疼。

當然,薛家母女都不知道薛蟠鍛煉減肥的事兒,他如今總算稍稍地有些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狀態了,雖然還沒有腹肌,但總不是之前那副呆霸王的模樣了就好。

這個世界,人都是以貌取人的。薛蟠比誰都曉得這個道理,而且他是受益者,自是不會放任自己變成那副蠢樣子。

如今就算是誰看到薛蟠,都會下意識地替他開脫幾句,說是之前年紀輕,不懂事,如今年紀大了,自是曉得上進了,竟是將往日呆霸王的形象改了個徹底,誰不讚他一聲“浪子回頭金不換”。

就是賈政,也甚是喜愛這個外甥兒,時常地用他教導寶玉,就希望能刺激刺激他,讓他能上進些,卻不想適得其反,寶玉倒是越發地厭惡薛大哥了。

好好兒的一個人,還算溫潤,成日裏就是讀書習字的,真是無趣。怪不得寶姐姐也是這般,真是不可愛,還是林妹妹知曉自己的心意!從不勸導自己念書,上進。這才好呢,隻是林妹妹如今要回揚州了,真是不知道她何時才回來!唉,若是林姑父不寫信來接林妹妹,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