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聽了自家侄子的話之後,半晌兒也沒什麼動作,就在王仁忍不住要發問的時候,這才輕聲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王仁自然不會大咧咧地說此事是王熙鳳發現的,隻說自己莊子上一位賭徒作出來的事兒,他順藤摸瓜,竟然查到了自家姑媽的陪房身上。雖然沒有明說,可這言下之意,王子騰哪裏能不明白呢?
沒有主子的點頭,陪房哪裏有這個膽子幹著殺頭的買賣呢?想到往日裏妻子隱晦地抱怨,他如今一深思,隻怕這事兒有些年頭了。
帶著一腔地悶氣,王子騰便回了內院,直截了當地問起了自家妻子,莫氏。
莫氏聞言,果然神色都變了,
“老爺這是哪裏聽來的,難不成有人上衙門上告了?”
聽了這話,王子騰即便是沒有去查證,也曉得隻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如何知道的?”
“周瑞家的大喇喇地收銀子,放銀子的,誰不知道呢?我之前也和老爺說過,您也沒什麼動作,我也隻能裝作不知了。姑奶奶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即便是提醒了,也沒見有什麼動靜兒。老爺,既然如今已經有人上衙門高告了,那可得趕緊地處理啊,否則,咱們家鸞丫頭鳳丫頭可怎麼議親啊?有這樣的姑姑,可真是禍害啊!王家闔族的名聲啊!”
想到了什麼,莫氏說到後來,竟是麵色大變,聲音淒厲起來了。王子騰急忙地出聲安慰自家妻子,
“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我也是無意間得知的,你先別自己嚇自己,這事兒,還沒到那個地步呢,我會出手處理,若是她不聽我的,日後王家隻當是沒這個姑奶奶了。”
王子騰惱怒之下,語氣自然地就重。莫氏聽著卻是高興,這位姑奶奶一向地仗著兄長的寵,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這次,可算是要遭報應了。
王子騰出手了,王氏的動作也並沒有多隱蔽,周瑞在外麵吃酒的時候就被王子騰的人給抓去了京郊。
沒骨氣的周瑞受不住棍棒,又瞧著王子騰冷著臉。很快,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兒一一地都招了。
聽著自打生了元春之後,王氏便做起了這個營生,王子騰心中的那個恨啊,就不打一處來!
讓人跟著周瑞,將所有的欠條,字條地收一一地收了回來,銀子也拿了回來。至於順道查出來的,將賈府的田產鋪子買給了薛家的事兒,更是讓王子騰氣恨了。真是沒想到,自己有這樣兩個能幹又愛錢的妹妹。當初,二妹妹嫁給薛家,雖然是低嫁了,可也因為她是庶女的關係,在嫁妝上,可真是沒有半點兒虧待自家妹子的意思啊!怎麼到了這個時節,兩個妹子不約而同地摟錢了?這才幾年啊?難不成是薛家或者賈府的風水不好?還是自家妹子本身就是這個德行呢?王子騰氣的晚飯也沒吃,在書房摔了好幾個茶盞,這才算是氣平了。
第二日,一大早起身上朝,臨走前,告訴莫氏打發人將自家大姑奶奶接回來,他有要事相商。莫氏對於王子騰的動作還是知曉幾分的,隻是裝作不知罷了。急忙地應下了。這事關自己的寶貝女兒,她還真是無法淡定。
王氏如今正心裏高興呢,這娘家時不時地打發人送個東西啊,請她過府坐坐,這都是娘家看重,替自己撐腰的意思,唯有這樣,她才能這個府裏過的更好。
王氏去上房請示了一番賈母後,又精心地梳洗打扮之後,便帶著自己的命根子,寶玉來了王家。
一向在娘家很是吃的開的王夫人也沒覺察出自家兩位嫂子的態度冷淡,當然,也許她是不在乎的緣故。總之,這敘舊也完了,茶也喝的差不多了。
王夫人便被自家兄長請到了書房,好生地讓人陪著寶玉玩兒,王夫人帶著周瑞家的一起去了王子騰的書房。
瞧著自家兄長麵色不大對,王夫人也隻當是朝堂上的煩心事兒,或者是自家那個不省心的侄兒王仁又犯了什麼過錯呢,張口就想安慰一番兄長。可惜,王子騰完全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周瑞家的留守在外麵,也是立即地被王家的下人手腳麻利地堵了嘴,一點兒聲息也沒發出來。
“我還真是沒想到我王某人有這樣能幹的妹子,哈!放印子錢,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膽子呢?作為世家出身的姑娘,父母不曾虧待過你,怎麼就有兩個這樣愛錢的妹子呢?難不成存周用了你的嫁妝?”
王夫人聽了這話,先是一驚,然後眼淚就下來了,捂著帕子嗚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