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聞言,雖是心中頗多地不讚成,但還是乖乖地點頭了。史俊偉瞧著她這模樣,哪裏不知道自家妹子的心思呢。到底是自己護的太緊了些,曆練不足,若是自己有一日,顧纏不上。那麼,湘雲隻怕是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呢?

想著這裏,心下一歎,好在妹子還小,好生地教導幾年,等著再大些了,想法子地找個宮裏出來的嬤嬤,教導那些女兒家該知曉的事兒,那也還來得及吧!

自己想通了,史俊偉倒也不著急著要扳正湘雲的心思了,吩咐了丫頭們,去讓小廚房準備姑娘愛吃的點心來。果然,湘雲甚是歡喜。

雖然各種地在算計,可在吃食上,楊氏也不大敢太過了,這是做給眾人看的,門麵上的事兒,怎麼能差呢?

況且,大房的吃食,一向都是由他們自理的,陳氏在的時候,立的各項規矩,如今眾人還是不敢違背,史俊偉表示,這就很好。他這世地母親還真不知道是何等地手段了得,即便是逝世這樣久了,還能這樣籠絡住人心,隻怕是不凡的緊。

不過再多的手段,也架不住她已經離開了自己兄妹的事實,日後的歲月,隻怕是更為艱難了。

想著,下月,自己便舀除服了,三年的孝期滿了,自己也是四周歲的人了,也該到啟蒙之時了,也不知道到時候又是什麼樣的風波呢。

俊偉湘雲兄妹的除服禮,雖也盛大,可有心人自然能看出來,這侄兒嬸娘之間的那一絲絲地不和諧,想到這幾年裏,楊氏傳遍了貴婦圈子裏的好名聲,大家不禁地心中不屑起來。

這是怎麼說的,為了求名,竟是連小孩子也不放過了。

出了孝期之後,俊偉便四歲了,這世家子弟,一向都是這個年歲上啟蒙的,楊氏的長子史俊英,當年可是聘請了京中最為有名的大儒來啟蒙的,可誰知史俊英自己是個不爭氣地,沒出兩月呢,那大儒就被氣走了,自此,史俊英頑劣不堪教育的名聲便傳了出去。

雖然史鼐下了大力氣,將此事捂了下去,可史俊英也沒學好過,跟著京中的紈絝子們,學了一肚子地鬥雞走狗。

如今就算是成了親,有了孩子,可也不大長進,史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瞧著他還是不上進,也是喪氣灰心了,竟是不大管他了。

史俊英的日子這才好過起來,就是如今,也不過是仗著家中的權勢,捐了虛職,領個空餉兒罷了。

史俊偉如今對自己的啟蒙事兒擔憂不已,卻不知,史鼐也擔心呢。這侄兒,要是教育不好,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啊。他承襲了大哥留下的職位,若再不好好兒地待大哥留下的骨肉,就是自己心裏,也是過意不去。

雖然這兩三年裏,楊氏不斷地灌輸著史俊偉身子骨兒較弱的事兒,可史鼐更為精心地想為史俊偉找個好的蒙師這事兒,讓楊氏氣恨不已。

這老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就算長子不成器,可自家小兒子不是最為乖巧伶俐麼難不成老爺這是要培養大房的那個?

楊氏腦補了一番日後保齡侯府被史俊偉承襲了去,自家兩個兒子四處打秋風的情景,真是不寒而栗啊!

不過,史鼐雖然著急,可總歸是個大忙人兒,很多事情顧慮不周全也是有點。楊氏嫁給他這些年,自然是清楚他的脾氣秉性的。

很快地,破了相,很是暴戾不堪地陳均,在各種人的引薦中,被史鼐領進府來了。

楊氏也不知道哪裏打聽來的,為史俊偉聘請了這樣一位麵相難看的,史鼐瞧了一眼他的麵相,就頗為不喜。隻是推薦他來的那位是世交,說是這位可別小瞧了,功課紮實,又是中過舉的,若不是意味,出了變故,破了相,隻怕如今已是進士出身了雲雲。

史鼐也不好太駁了世交的麵子,隻好帶著他進府一試罷了。若果真教的好,那也就罷了,教的不好了,自是打發了他。

楊氏得知陳均已經進府的消息之後,樂不可支,歡喜地,飯都多吃了兩碗。

陳均聽著這位太太明著為侄子出頭,實地裏卻是將侄子貶低的一無是處,心下了然,便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地微笑來。表示,自己定會好好兒地教導這位小公子的,還請太太放心。若是自己太過嚴厲,史家受不了的話,那麼自己此刻便是要請辭的!

楊氏聞言,對於他的上道,果然滿意的緊。本想直接給銀子的,可又怕讀書人的迂腐性子上來,再落了自己的麵子,那可就很是不妙了。便將自己大力氣搜尋來的米襄陽的字貼兒,送了一副給他,算是見麵禮了。

陳均真是沒想到這位太太這樣大的手筆,掩下眼裏的嘲諷,很是讚賞了一番楊氏。他這一番文縐縐地話語一出,楊氏更高興了。當晚,便興衝衝地將這一番事體都一一地告知了史鼐。

史鼐聽說了,自也是絲毫不疑地,甚是高興自己得了賢內助,便是這樣,陳均便在保齡侯府待了下來。開始教導俊偉湘雲的啟蒙事宜。

當然了,湘雲也就是個隨性兒,好了她讀兩天書,不好了,便回內院去了。一個女孩子家,陳均自是不會過多地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