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歎,倒也罷了,將那添妝之物留下,瞧著二舅媽震驚的模樣,就知道她之前是不知道外祖母會送什麼給自己的,其實黛玉也並不缺這些,可是外祖母送了這樣貴重的東西,隻怕是另有所求吧,自己一個弱女子,又有什麼能讓外祖母算計的呢?左不過是像求著父親什麼了。
黛玉好生地讓人將賈母和王氏兩個送去了前麵,好生地安置在席上,將那匣子首飾收拾好,讓人去拿去前院兒,讓自家父親過目一番,可別再讓他為難了。
林如海瞧著那一匣子首飾,臉上神色晦澀莫辯。等了半晌兒之後,史俊偉才開口道,
“義父,可是有哪兒不對了?我瞧著,這些東西,可真是百年難見的好東西啊。姑祖母對著姐姐,倒真是有一番疼愛的。”
林如海聞言,目露嘲諷,輕聲道
“什麼疼愛,左不過是拿著我們林家的東西來籠絡我的玉兒罷了,可真是好笑的緊。這支白玉簪,上麵還刻著林家的印記呢。行了,你先出去替我招待著吧,就說我隨後就出去,省的那些老家夥又不省心了。”
林如海的麵色恢複了過來,史俊偉也就不留下來了,省的林如海今兒嫁女被賈府之人添堵了之後再拿自己填補,那可真是冤枉的很呐。
應了一聲兒,立即地就出來了。正好兒地,就有官家過來找林如海,說是陳斌陳大人來了。史俊偉聽著舅舅過來了,也顧不上其他了,就去了前麵兒。
林如海也非常人,今兒這樣大喜的日子裏,確實也不是緬懷故人之時,便親自地將那些東西收了起來,暫時地擱在了自己的多寶閣上。
聽著管家又打發人來催了,林如海便整整衣衫,走了出去。黛玉的出嫁,倒是順利進行。史俊偉瞧著遠去的轎子以及高頭大馬上宋子文瀟灑的背影,也隻能祈禱黛玉日後能和睦美滿了。
這之後的好一陣子,林如海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來,史俊偉沒法子,也隻好多來林府上叨擾,再者,就是略微地犯些可大可小的錯誤,讓林如海轉移一下注意力罷了。
林如海雖然甚至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可是對著史俊偉這樣的舉動,卻是半點兒不領情,那懲罰,可真是又狠又多。史俊偉這下可是半點兒地也顧不上林如海到底是不是還傷感,還是心情不好了,總之,他如今正對著那兩摞書發愁呢。
罰抄書啥的,林如海的懲罰可真是沒新意的很呐。他愁眉苦臉了一番,又這樣吐槽了林如海幾句,便隻能乖乖兒地就去抄書了。想著林如海的警告,若是發現有半點兒地不認真,那就等著懲罰翻倍!史俊偉才不會在心底承認自己是被威脅到了!
抄了好半月之後,這才將功課交了上去,林如海卻是瞧也不瞧一眼地,就打發他出去了。
史俊偉卻是頗有一股子失落感,就跟小時候每個假期,老師布置了一大堆的作業,可是到開學的時候,他卻是翻頁不翻一下那樣,隻是覺得自己的滿腔熱情都被澆滅了啊。
當然了,很快地,史俊偉就顧不上這些了。陳永安與史俊偉的謀劃竟是出現了成效了。果然,有了元春的複寵和寶玉的前程這兩個保證,賈母還什麼事兒不說呢。更何況,這又不是什麼讓自己或者賈府能傷筋動骨的事兒,她自己,最多也就是個幫凶罷了,又不是主謀,也不是拿大頭的那個,就算史俊偉要找麻煩,也輪不上自己,是吧!
楊氏就是賈府老太君和史鼐共同想到的,最好的頂罪之人。
楊氏到底都沒想到,自己的枕邊人卻是這樣狠心之人,她雖然自打與史俊偉湘雲兩個鬧掰之後,便在府裏養病。如今爆出病逝,倒也不讓人覺得突兀。
史俊偉聽了陳永安之言,冷笑一聲,
“將我父親弄死的,可不是楊氏。就楊氏那德行,不是我小瞧她,她隻怕沒那個手段呢。再者,史俊熙出生之前,楊氏對著我和湘雲,還算上心,雖然偶然地忽視,那也真是小意思罷了。”
“史家與賈府以及楊家,已經達成了協議,楊府的老姑奶奶雖然去了,可是往後那府裏,不是還有個小楊氏麼,這史鼐不管是續弦與否,楊氏掌著史候府這事兒,卻是不會有變的。”
“楊家人怎麼這樣再這樣,楊氏也是他們家的女兒啊。”
“錦鄉侯府上如今當家的可是小楊氏的父母,對著楊氏這個姑奶奶,坑了自家女兒的行徑,小楊氏的母親恨都來不及呢,還哪裏會替她出頭呢?”
“不至於吧,史俊英是個什麼德行,我就不相信他們不知道。”
“也不過是為自己扯個遮羞布罷了,還不是貪圖史家的聘禮,要知道,楊氏當初為了將自家侄女兒娶進門,就是自己的嫁妝,也是貼進去了不少呢。”
陳永安隻當這錦鄉侯府上還有什麼不同呢,也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