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外祖母會生氣,可是黛玉卻是沒想到,賈母會發這樣大的脾氣,她一時地,便愣住了。

聽聽外祖母的話音兒,竟是忘恩負義,這樣的話都出來了。

黛玉心下難過不已,便紅了眼圈兒,可是十分地倔強,竟是沒有掉眼淚兒。

賈母卻是有些意味,她話出口之後,就知道說重了,複又想著,這是自己的親外孫女兒,她說兩句還不成了?

瞧著黛玉沒有一句辯駁的意思,淡淡地站在哪裏,一副默認之態,賈母更氣了。

又有些心驚和悲涼夾雜其中,心緒更是複雜。

好半晌兒地,還是賈母先軟了下來,這孩子要是擰起性子來,那真是要氣死人的。

“玉兒,你和外祖母說實話,到底為著什麼才要搬出去的?這不是讓人戳賈府的脊梁骨麼?唯一的外甥女兒,還在孝期,就要搬離府裏,怎麼瞧著都是這府裏虧待你了……”

“外祖母,我們府上的財物,果然是璉二哥哥做主運回京裏的?”

黛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神使鬼差地問了這樣一句。賈母端著茶杯的手便是一頓,若無其事地道,

“這是自然,那些東西都是你的,等你往後與寶玉兩個成親之後,我自然會將那些東西交到你的手上,你自己現在好好兒學習如何理事,日後才不會被奴婢下人蒙騙。我前些日子,不是才給了一個鋪子給你,那是你母親的嫁妝鋪子。”

黛玉聽了這個,卻不是那般地想,麵色也是平淡了下來。

“外祖母,我是真心地要搬出去的,並不關表哥的事兒,我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是知道是非黑白的。”

她不說還好,說了之後,卻是賈母心裏疑惑不已,這話,實在是不像黛玉能說的出來的,黛玉那樣嬌嬌柔柔地,最多也就使些小性子罷了,這定是旁人挑唆的。

最大的嫌疑人,自然就是吳元澤了。

賈母恨的牙癢癢,可是吳元澤她還真是鞭長莫及,沒什麼法子。

不過眼前最為要緊的是安撫黛玉,吳元澤那小子還真不是什麼大事兒。

即便他有個名滿天下的大儒先生。

賈母說不通黛玉,黛玉也說服不了賈母,兩人想著僵持下去也沒多大的意思,便很是默契地停了下來。

黛玉自己回去了,賈母這裏皺著眉頭,思慮的半晌兒之後,才讓人將賈璉兩口子找了過來。

這府裏,唯有這小兩口兒才算是有些本事的,若不然,她要去靠哪個去?

王熙鳳已經聽了姑媽之言,心裏也是知道她不喜歡黛玉的,若是黛玉能搬出去,不帶分毫,那麼王夫人肯定是高興的。

再要麼,就是黛玉搬出去,那些產業也放到她名下,可是打理之人,卻是要賈府的奴才也行啊。

王熙鳳心裏帶著忐忑,來到了老祖宗的院子。賈母想要聽聽孫輩兒的意見。

可是賈璉與王熙鳳兩個默契十足地說是讓林姑娘搬出去也好。姑娘家大了,日後要說親,即便是說給寶玉,那也是避諱的。

若是老祖宗不放心,那就多多地接過來好了。就是老祖宗,也可以去林家瞧上一瞧的,也算是有個散心的地方啊。

嘴甜的要命,奉承的賈母也是極為地高興,可是賈母還是聽了出來,他們是想要黛玉搬出去的。

賈母沉著臉,一言不發,有些疲憊地揮揮手,將賈璉與鳳丫頭兩個打發了。

賈璉夫婦彼此對視一眼,想不明白老祖宗的心思,他們還是趕緊地撤吧,省的再遷怒自己,那可真是不好。

兩人退下之後,便說起了黛玉要搬出去的念頭,倒是有製一同地認為是吳元澤的挑唆。

賈璉心裏有鬼,被人拿住了把柄,自然地不敢多說,胡亂地應了兩聲兒之後,便換了衣裳,出去了……

王熙鳳自己一個人好沒意思,聽著外麵有管事兒媳婦子過來回事兒,便打起精神,去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