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感激,周邊兒的人也勸說著,可是惜春別扭習慣了,一點子也沒有要低頭的意思,總覺得自己要是先低頭了,那就矮了一截子,讓人不自在的很。
小姑娘的別扭賈珍自然是看在了眼裏,可也鬧不清楚緣故,曉得緣故的也隻有惜春身邊兒的,因為姑娘的命令,也不好明說給老爺聽,隻好繼續這樣下去了。
既然應了哥哥,那麼自然就要去辦好這事兒了。惜春讓人替自己換了出門子的衣裳之後,便上了轎子去了西府。
現在西府可不是之前的那副模樣了,看著府中有些熟悉,又覺得陌生的景色,耳邊聽著入畫聽來的小道消息,惜春十分地感慨。
進了賈母的院子之後,立即地就發現了不同。沒了往日的那種氛圍,可到底是甚麼,惜春也是說不明白,這個院子有一種不清不楚的淒涼破敗之感。
年紀尚幼的惜春弄不明白這其中的事兒,不過總是十分地不喜這種氛圍就是了。
也不知道府裏人是怎麼伺候的,即便是對這位老太太有看法,可是她對自己也是有實打實的撫育之恩。
這樣想著,惜春便想著回去之後好生地和哥哥說一聲兒,讓他去找赦大伯說說,總不好太過怠慢了老太太。
聽著惜春來了,賈母心裏也高興,這些日子,她的院子裏越發地冷清了,長房雖然沒有明著怠慢老太太的意思,可是除了每日的請安之外,竟是誰也不來的。
王熙鳳現在被賈赦罰了讀書習字,抄寫律法,每日裏忙的腳不沾地兒的,別說是管家了,就是自己的院子也不歸她管。
不過現在的王熙鳳卻是沒有了之前的那副剛強樣子,腦袋上纏著抹額,一副病歪歪的樣子,實在是惹人憐惜的不行。
可惜,賈璉雖然求情將妻子留了下來,可是感情卻是大不如前,並沒有往日裏那般恩愛了,對著王熙鳳,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隻要想想這些,嘴巴裏就泛起了無盡的苦澀,眼睛有些發直,心中也不知道是悔還是恨。
不過很快,王熙鳳就振作起來了,至少二爺保下了自己,不管是因為大姐兒還是往日裏的夫妻情分,自己都要好生地努力,不為別的,就看在丈夫和大姐兒的麵子上,自己也要振作起來。
夫妻情分總會挽回的,這樣想著,她便繼續地開始抄寫律法了。
聽聞惜春來訪,賈母很是高興,四丫頭往日裏看著冷情,卻是比三丫頭和二丫頭更有情分一些。
自打兩府分家之後,不管是迎春還是探春,都沒有往自己這個老太太身邊湊過了。
賈母雖然也知道她們是做不了主的,可心中還是忍不住地有些埋怨。
惜春請安之後,陪著老太太說了一陣子閑話之後,便爽利地說了自己想帶著林姐姐出去走走的意思。
看著旁邊兒有些意動的林黛玉,賈母憐惜地摸摸她,然後點頭應了下來。
黛玉果然高興,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隻以為府上的這些事兒鬧的,可黛玉總覺得哪裏不對,如今有機會能出去散心一番,倒也好。
兩姐妹便起身告退了,去了後麵的碧紗櫥。如今這裏隻有黛玉一個住著,寶玉早就搬出去了。
不管如何呢,地方寬敞了不少卻是事實。聽著姑娘要隨著四姑娘出門,紫鵑很是放心不下,好生地替黛玉收拾了一番之後,這才帶著幾分擔憂,目送著黛玉帶著雪雁出門子去了。
到了東府之後,賈珍和尤氏便殷勤地接待了二人,尤其是尤氏,竟有幾分諂媚之色,讓惜春皺眉不已。
這個嫂子真是越發地上不得台麵了,看來過些日子要好生地和哥哥說上一說了。
惜春心中想著,可也惦記著出門子的事兒,便不停地朝著賈珍望去。
賈珍點頭了,眾人便起身了。賈珍騎馬,黛玉惜春兩姐妹坐車,很快地,便出了寧榮街。
不過,越走越是肅靜,並沒有傳聞中的熱鬧街市,黛玉和惜春倆個心中有些詫異,不過也並沒有詢問,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安。
正想要要不要問一問呢,卻誰知,車子停了下來。
“可是姑娘到了?”
外麵一個顫抖的聲音問道。黛玉隻覺得這個聲音好生耳熟,可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哪裏聽過,隻是身子更加地僵硬了。
惜春自然是看出了黛玉的異樣,半晌兒也不見她出聲,便自己開口道,
“你是何人?”
外麵的那人也是一怔,這不是自家姑娘的聲音,正要開口解釋呢,賈珍已經走了過來。對著黛玉和惜春道,
“林姑娘,妹妹,下車罷,咱們到了。”
兩姐妹都有些糊塗,不過依言,還是在丫鬟婆子的伺候下,下車了。
之前的婆子看著黛玉單薄的身子,滿臉地激動,
“奴婢林福家的請姑娘大安。”
“林嬤嬤,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