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賈赦哪裏也是要派人去的。
賈政看著榻上生死不知的兒子,心中更加地後悔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他的頹喪樣兒並沒有讓王氏母女有什麼同情之色,壓根兒就沒人搭理他。
要不是兒子頭上有傷,不好移動,王夫人就想直接地將兒子帶去內宅,總歸外院兒有許多的不便。
不過王夫人還是指揮著下人們很快地就讓書房大變樣子了。
折騰了這一會兒,王子騰帶著顧太醫,賈赦帶著賈璉,四人竟然是同時地到了賈府。
大家也顧不得寒暄,聽著下人的稟報總歸不是那麼清楚,要是賈珠有個三長兩短,兩人臉上的怒氣忡忡。
就是賈璉,小臉兒也繃的緊緊的,一臉地憤慨!
眾人疾步進府,自然地也沒有人要招呼賈政的意思,大家都懸著心,等著顧大人的診斷。
“現在就要等著小公子醒來再說了,好在腦袋裏的淤血不多,要不然,隻怕是醒過來了,也是有極大的後遺症。”
顧太醫又檢查了一番賈珠額頭上的包紮,開了方子。
立即地就有人下去煎藥了,事兒了了,他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兒了,告辭離去。他今兒在太醫院當值,沒法子留在賈府,便推薦了一位同僚。自然地,就有賈府的奴才去請這位太醫了。
送走了顧大人之後,賈赦這個當大伯便開始詢問事兒的經過了。
下人們畢竟在外麵,誰也不知道書房裏發生了什麼事兒,這會兒,大家都盯著賈政,想要聽著他說出個一二三來。
賈政自己也後怕,可是大家對於賈珠的維護還是讓賈政覺得難堪的不行。
他是老子,教訓兒子到底有什麼不對了?
是,這次,他出手重了些,誰知道這個廢物兒子這麼沒出息,不過是挨了一茶盞而已,怎麼就這麼經不住打呢?
“那你到底為何要教訓珠兒呢?”
王子騰聽了一堆的廢話,心中的氣惱也抑製了不少,開口問道。
“這……這……”
賈政一時間便瞠目結舌起來,說到底,自己的那點子心思如何能放到台麵上?如何能說出來自己是因為嫉妒兒子呢?
賈政的麵色慘白,他竟然這麼沒有心胸,嫉妒兒子!
大家看著他這副樣子,到底也不好再追根究底了,總歸賈政也是賈珠的父親,他現在也已經擺出了一副後悔的表情,大家也隻能歎氣了。
這到底叫怎麼回事兒啊!
“珠兒馬上就要秋闈了,有什麼事兒不能等到考試完了再追究?老二你糊塗!”
賈赦這話說的十分地不客氣,可也是大家的心裏話。科考麵前,一切都靠後。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對著即將要參加科考的兒子下這個重手啊,實在是糊塗。
賈政訥訥無語,賈赦倒也不好再說什麼。總歸兩兄弟現在分家了,他也隻能這麼不鹹不淡地說上幾句罷了。
賈珠還沒有醒過來,沒有脫離危險,大家也不放心走,便留了下來。也算是讓王夫人有了主心骨兒。
兒子成了這副樣子,王夫人就一直保持的很是沉穩,倒是讓大家刮目相看了。
賈珠的呼吸平穩,晚上也沒有發熱,倒是讓大家鬆了一口氣。
就算是吃飯,王夫人都沒有離開兒子一步。她的兒子肯定不會舍得自己這個當娘的傷心,肯定會醒過來的。
王氏不停地這樣給自己打氣,握著賈珠的手沒有放開過。
賈珠稍微地移動了一下手指頭,王夫人就一下子歡喜出聲,帶著顫音,
“珠兒,你醒了?”
大家聽了王夫人的話語之後,也是顧不上了,趕緊地從屏風後麵過來了。
賈珠隻是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地,一時間,就有些傻愣愣的樣子。大家頓時地就擔心起來了。
“珠兒,你可別嚇我。”
王夫人握著兒子的手,帶著哭音道。
“媽媽,母親,我怎麼在這兒?”
有些吃力,賈珠輕聲問道。
“傻孩子,你暈過去了,現在沒事兒了,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