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咚!”此刻,眼前的士兵們如今已經變成死屍,紛紛自馬上跌落與地上。
剩餘的狼群興奮地仰天嚎叫著撲向斷氣的死屍,濃烈的血腥味籠罩與樹林內,比起樹林之外那些躺著的隱衛,他們頃刻間便已屍骨無存。
銀色鎧甲此刻透著深如骨髓的懾人寒冷,高樹之上的她迎風而立,漠視著眼前一切,俊美如月的容顏,沾染著斑斑血跡,冷若冰霜,直至狼群蠶食殆盡,她輕吹口哨,一匹雪白駿馬飛奔而來。
李影輕盈落於駿馬之上,一朵粉色花瓣落於掌心,她拈花一笑,似陽春白雪,將她一身的戾氣化去,獨留一片瑰麗嬌顏。
“出來。”她收斂笑意,手中的花瓣隨風離去。
兩道黑影隨即落下,同樣冷漠如常,這等場景早已司空見慣,血腥凶殘對於他們的主子來說,不過是樂趣罷了。
“回營。”不必多問,便已心知肚明,李影策馬飛馳出樹林,朝著右麵而去。
循著腦中的記憶,她順利回到駐紮與五裏之外的軍營,營中將領連忙前來迎駕,李影不過是淡淡掃過他們的麵容,便知他們的心思,她神色莫辨,飛身落馬,徑自回了自己帳中。
“王爺,您總算回來了,讓奴好生擔心。”李影剛步入營帳,一股嗆人的香粉撲麵而來,她不悅地蹙眉,便見一團青影向她懷中飛撲而來。
她從不喜與人碰觸,尤其還是這香氣嗆鼻的怪物,還未等他靠近,她手掌一揮,人已應聲倒地。
“滾!”她麵色陰沉,腳步不停,低喝道。
那青影不顧身上疼痛,屁股開花,自地上翻滾起來,本欲再去黏上,這一冰冷的“滾”字,嚇得他渾身一顫,乖巧地退了出去。
帳內除左她,並無他人,她卸下身上的繁重,長衫玉立,徑自淨麵之後,便臥於軟榻,閉目養神。
時光流轉,將她帶入她曾經的世界。
她是狼女,喝狼奶長大,狼群中為伍,在她的意識中,除了掠奪便是廝殺,如此,便養成了她涼薄的性子。
如若不是他將她從狼群中帶出,她從來不知原來自己與狼不同,可是,他教會自己的卻是無情的殺戮,將她困與黑暗地獄,至死方休。
她生來便是別人的影子,李影李影,離開了他,影子也不複存在。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活著,而且,還重生在這樣一個世界,有著如此的身份。
鳳傲天,年僅十四歲便成為鳳國的攝政王,生性殘暴,殺人解屍,無惡不作。不過,這或許是她們唯一的相同之處,那便是雙手沾滿鮮血。
不同的是,她從不知情為何物,她向來冷酷無情。
而她,鳳傲天,世人皆知他殘**虐,卻不知她所背負的種種,明明是金枝玉葉,卻以龍子示人,扭曲的世界觀,注定她嗜殺成性,殘暴不仁;她視男人為玩物,隻因心中深埋的那人已經仙逝,她無法排解心中的思念與愁苦,隻能用最極端的方法換得短暫的歡愉。
李影小憩片刻,睜開雙眸,天色已暗,她自軟榻上起身,鬥轉星移,她既然重生,便不想再做旁人的影子,她的命運由她主宰。
“王爺,奴才伺候您梳洗。”帳外守職的太監小心詢問,尖細的聲音傳入帳內,直抵她耳內。
自她活著歸來,整個軍營便陷入沉寂恐慌之中,這軍營離她圍困之地,不過五裏,卻無人前來支援,可見,這營中想她死之人比比皆是,隻可惜,她並未死成,而那些暗中害她之人,怕是要生不如死,她不是善類,向來睚眥必報。
她素手一揮,帳內燭光搖曳,映襯著她冷漠如霜的容顏,李影徐步行至銅鏡前,打量著如今的模樣,束胸的平坦,穩健的高挑身材,清秀俊美的容貌,鳳眸冷沉,自幼的曆練,鳳傲天儼然將自己當成男子,舉手投足間亦是難掩的英氣逼人。
她對鏡默念,今日起,李影已死,她是鳳傲天,鳳國的攝政王。
“進來。”鳳傲天冷然轉身,端坐於榻上,麵色沉凝,不帶一絲溫度。
太監垂首入內,行禮道,“王爺,奴才伺候您梳洗。”
“嗯。”鳳傲天有一順是要攆人的,但,礙於她如今的身份,便作罷,任由眼前的太監服侍,此人乃是馮公公離京之前特意指派與她,算是可信。
距離營帳一裏之外的密林中,月光透過樹林,將隱藏與樹下二人的影子拉地極長。
“她不是中毒了嗎?怎會活著回來?”低沉的聲音疑惑不解。
“我也奇怪,每日我與攝政王親近時,她便會沾染上我身上的毒粉,否則,依著她的武功,他們怎會輕易得手?”濃烈的香粉充斥著四周。
“青衣,事情到如此地步,且不能半途而廢。”男子拍著他的肩膀,提醒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