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爺,你太凶了(1 / 3)

冷千葉麵色一怔,寒玉漆黑的雙眸閃過一抹驚愕,這也是這兩年來他疑惑不解之事,若是,她看上了自個的容貌,為何要將他囚禁起來,而不是像對待慕寒瑾那般?

鳳傲天抬眸,看向遠方無際的天空,她能清晰地體會到這具身體的前身深入骨髓的愛戀,她幽幽啟唇,“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冷千葉更是不解地望著她,猶記得他當年被迫召入京中,她便將自己扣押,逼迫他服下廢去武功的毒藥,她的眼眸中對他盛滿的皆是濃濃的恨意,夾雜著強烈的痛苦,他不解,他與她從未有過多的交集,為何會對他如此?

鳳傲天回眸,看著他,“收起你的一些算計,在本王還未回來時,你且待在王府,到時,本王自會告訴你緣由,如若你不想冷家百年英靈不得安寧,你最好安分點。”

冷千葉身形一頓,她竟然能將他的心思看透,他自認為並未露出任何的馬腳,為何?

鳳傲天眸光微冷,“別忘了,你應承本王的事,甘願為本王效勞。”

她轉眸,看向遠處絕世而獨立的慕寒瑾,嘴角微揚,足尖輕點,離開了清輝閣。

人已遠去,簫聲漸消,慕寒瑾收起玉簫,身形一晃,跌坐在一旁,抬眸,天色靜好,如玉雅致的容顏,蒙上一層看不清的雲霧,清風吹拂著他散亂的青絲,竟是千千愁緒,無從訴。

冷千葉靜立與原地,耳畔回蕩著她的話語,難道,他終究要困在這混沌之中,無法逃脫?

一道豔紅身影落下,便見慕寒瑾麵容淡漠,滿身孤寂;轉眸,看向冷千葉,俊美出塵,滿麵憂傷。

他抬步,行至慕寒瑾麵前,“你很幸運,最起碼,她想要試著讓你走進她的心,而我……想要試著入她的心,她卻緊閉著心門,你可知,你已經失去了進了她心的機會?”

夜魅晞揚唇一笑,翩然轉身,豔紅衣衫隨風飛舞,美豔無比,他抬步,飛身離開。

慕寒瑾捂著心口,雙眸緊閉,嘴角溢出一抹苦澀,張開雙臂,身體向後倒去,隨風跌落與地上。

夜色彌漫,鳳傲天換了一身銀灰錦袍,她自幼與狼群中長大,故而,最喜銀色,夜魅晞靠在她的懷中,二人同乘一騎,月色靜好,因“傲雪”日行千裏,若是尋常的腳程,行至兩淮,必定是要十日,但是,“傲雪”一直便能趕到。

鳳傲天並未與第二日離開,而是連夜便動身,原因自然是,天下無不透風的牆,有些人知曉她的行蹤,必定會派人設下埋伏,亦或者是放出風聲,讓她的仇家知曉,以此借刀殺人。

如今,已經過去大半月,依著她的算計,若不盡早趕去兩淮,藍璟書怕是辦不好此事,雖然,她知曉藍璟書的能耐,但,兩淮暗中所牽扯的,不是他能招惹的,免得到時命喪九泉,如此,便是得不償失,更會打草驚蛇。

“傲雪”極快,二人騎在馬上,隻聽兩旁穿梭的風聲,夜涼如水,直至第二日天明,鳳傲天才讓“傲雪”歇息,二人下馬,行至小溪邊,鳳傲天看著夜魅晞,淺笑道,“累了嗎?”

夜魅晞上前,將水遞給她,“不累。”

“那便好,若是不出意外,今夜便能到達兩淮。”鳳傲天抬眼,看著天色,“還是出來走走心情舒暢。”

夜魅晞抬眸,看著遠處的風景,亦是淺笑道,“是啊,許久未出來走走了。”

鳳傲天轉眸,看著他,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的苦,怕是無人能代替,更是無人能體會,伸手,牽著他的手,二人行至一顆大樹下,隨即靠在樹上,坐下,看著眼前的景色,淺笑不語。

夜魅晞感歎道,自個有多久未好好欣賞這般的景色,曾經,他被困在宮中,不得出來,後來,被困在攝政王府時,不得出來,如今,他仰頭,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地吐出,便覺得這般的自由真好,側眸,看著她闔眼小憩,他的心似是有一片暖光傳入,直抵心底,她終究是不知不覺地走進了自己的心,讓他無法收心。

他微微側頭,靠在她的肩上,若是能如此一世,那該多有多好。

微風和煦,耳畔傳來潺潺溪水聲,鳳傲天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

皇宮內,鳳胤麒端坐與朝堂之上,側眸,卻不見那熟悉的身影,他眸光微暗,目視著前方。

朝堂之上,左右丞相還在閉門思過,攝政王並未上朝,眾臣頓時鬆了口氣,但,看向首位站立的慕寒瑾,亦是多出了幾分的壓力。

這一日,一切照常,早朝之後,鳳胤麒便徑自回了帝寢殿,而慕寒瑾立於空蕩的大殿中,凝視良久,轉身,離開皇宮。

兩淮行轅,藍璟書端坐與書案旁,埋首伏筆,翻閱著眼前的賬目,手劄,俊朗的容顏溢滿愁容,他來到兩淮已經五日,雖然,路遇幾次追殺,卻也是有驚無險,可是,如今,卻是毫無頭緒,連一絲進展都無。

“主子,已是子時了,您今日還未進食,如此下去,您身子如何熬得住。”一旁的小太監擔憂地提醒道。

藍璟書停手,抬眸,透過窗外,“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子時了。”

他隨即起身,“靜喜,擺膳吧。”

“是。”靜喜聽罷,歡喜地走出房間。

藍璟書緩步上前,徑自來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夜色,陷入沉思。

靜喜端著飯菜走進房內,便見兩道身影落下,他抬眸,正好撞上,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奴才參見王爺。”

藍璟書這才回神,轉眸,便對上鳳傲天邪魅淺笑的容顏,先是一怔,連忙驚醒,隨即上前,行禮道,“微臣參見王爺。”

鳳傲天擺手,將他扶起,“正好爺餓著,再用備兩副碗筷來。”

“是。”靜喜連忙擺膳,接著轉身,退出。

藍璟書未料到她會前來,轉眸,便看到鳳傲天身旁站著的夜魅晞,他又是一禮,“王爺,微臣該死,還未查出任何線索。”

鳳傲天轉身,徑自坐與桌前,看著眼前的飯菜,亦是饑腸轆轆,也顧不得規矩,伸手,便捏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咀嚼著,轉眸,看向藍璟書已經恭敬地立著,“還愣著作甚?還不坐下。”

“是。”藍璟書應道,小心緩步地向前走來,接著坐在一旁。

靜喜將碗筷擺好,便退了出去。

夜魅晞將盛好的湯放在鳳傲天麵前,“爺,您嚇到藍侍妃了。”

鳳傲天挑眉,看向藍璟書垂首,似是有些緊張,她淺笑道,“爺有那麼恐怖嗎?”

藍璟書抬眸,看向鳳傲天,連忙垂首,“微臣……”

“好了,爺一切都明白,好了,且先用膳。”說著,便夾了菜放在他的碗中,“爺如今餓著呢,你若不吃,爺可都吃了。”

藍璟書看著鳳傲天,覺得何處不對,他從未見過攝政王有如此體貼的時候,以往,何人不是對她卑躬屈膝,哪敢在她麵前造次,而他,在她的眼裏,也不過是個長相還可以的男子罷了,亦是可有可無而已。

他盯著碗中鳳傲天夾的菜,遲遲未動筷,鳳傲天看著他,“你與慕寒瑾待一處久了,別的沒學會,這發呆的毛病卻學的極好。”

藍璟書連忙執起筷子,開始安靜的用膳,鳳傲天轉眸,看向夜魅晞,他正打量著藍璟書。

三人席間無話,直到用罷晚膳,鳳傲天漱口,淨手之後,起身,行至書案旁,拿起上麵藍璟書正翻閱的賬目與手劄,逐一地翻看著。

藍璟書則是安靜地立在一旁,沉默不語,一如往昔,對鳳傲天心存戒備。

鳳傲天也不在意,而夜魅晞則是坐與一旁,盯著藍璟書看著,如何看,都覺得他沒什麼特色,除了長得還湊合點,比起慕寒瑾可就差遠了,不過,看著倒是極舒服。

鳳傲天翻閱之後,這些都是被他們改好的,並無任何價值可循之處,她抬眸,看向藍璟書,“這幾日,你都去了何處,可有何發現?”

藍璟書抬眸,看向鳳傲天,連忙回道,“王爺,微臣到兩淮第一日便去了都轉運鹽使司府,了解了情況,將所有檔案卷宗都逐一地查閱了一遍,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第二日,便前去河道查看,依舊是一無所獲,第三日,微臣便趕去了事發當地,沿路查看了一日,也是一無所獲,直到今日,也未查出一絲的線索。”

“無妨,你依舊如常,明兒開始,你便前去都轉運鹽使司府處理事務,將兩淮各地官員都召集至府衙,逐一的問話,包括他是何年科舉,何年為官,何年上任,事無巨細,若是答的與卷宗不符者,你便依律罷官,打入天牢。”鳳傲天接著將手中賬本丟至一旁,看向藍璟書說道。

“是。”藍璟書連忙應道,“不過,微臣前來所帶的不過是一些侍衛,他們未必聽命。”

“傳本王命令,讓慕寒遙帶兵入城。”鳳傲天沉聲道。

“是。”一道冷聲應道。

藍璟書抬眸,看向鳳傲天,心思一動,原來她早已經準備好一切。

夜魅晞側眸,想著又來一個,傳聞中驍勇善戰的冷麵將軍慕寒遙,早先不過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想著慕寒瑾有那般的本事,這慕寒遙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官鹽被劫,他們所報乃是劫匪所為,那麼,劫匪如今在何處?”鳳傲天看向藍璟書,“私鹽漕運可有何響動?”

“這些年來,各地接連受災,民心動蕩,私鹽漕運乘機籠絡人心,如今,這兩淮多半的百姓都以漕運馬首是瞻,至於官鹽被盜,百姓們似乎並不在意。”藍璟書想著這幾日,他行至河道處查看,四周隻有房屋,並無人居住,不免心生疑惑。

鳳傲天沉思片刻,附耳對夜魅晞低語,“你且去,玩玩便好。”

“好。”夜魅晞美眸流轉,看向鳳傲天,低聲道,“回來爺有何獎賞?”

“你想要何獎賞?”鳳傲天挑眉,上前,印上他的唇,輕啄道。

夜魅晞勾唇魅惑一笑,笑意深深,“若是辦好了,爺便應魅晞一件事。”

“好。”鳳傲天不假思索地應道。

夜魅晞嬌笑一聲,美眸閃過一抹狡黠,接著轉身,飛身離開。

藍璟書抬眸,不解地看著她,他不在的這些時候,除了得知攝政王頒布了有利於百姓的條例,創建了“民意銀號”,還有收攏了京中的經濟,難道在王府內還發生了何事?為何,他感覺如今的攝政王沒有往前那般的讓他心神畏懼了呢?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攬臂便將他攬入懷中,勾起他的下顎,“路上可有受傷?”

“不過是些小傷,不礙事。”藍璟書注視著眼前俊秀的容顏,突然覺得甚是明豔動人,不似以往,所見的那般,令人心生厭惡。

她身上似乎染上一層無法揮去的溫柔,籠罩著在他的周身,化不開,他有些納悶,這還是以前那個殘暴不仁的攝政王嗎?

鳳傲天見他也在發呆,伸手,撫上他的腰際,有些人生來便適合穿淺藍色的長衫,他的身上有著書卷的清雅之氣,性子亦是溫潤如玉,她突然想起,真正的鳳傲天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便覺得他的溫潤氣質像極了先皇,故而,顧不得他是新科狀元,強行將他帶入攝政王府。

藍璟書額前噙著一抹冷汗,卻是不敢掙紮,鳳傲天抱著他飛身行至內堂,將他放在床榻上,伸手掀起他的長袍,扯開身上的衣衫,便見腰身處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她將紗布解開,看向他,眸光微沉,“這便是你說的小傷?”

藍璟書忍著痛,點頭,“已經上過藥,也包紮過了,不礙事。”

鳳傲天看著他眼眸中的倔強,這性子,“這一刀砍的極深,好在包紮的及時,否則,你如今便躺著見爺吧。”

“微臣知錯。”藍璟書咬牙回道。

鳳傲天不再說話,好在她來時,備了許多藥,戴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派上了用場,她自懷中取出一瓶上好的金創藥,側眸,便看到一旁的矮榻上放著紗布,掌心一吸,紗布便落入自己手中,為他上好藥包紮起來。

“受傷還硬撐著,若是,再耽擱幾日,你可真不用回去見爺了。”鳳傲天沉聲道,接著將他身上沾染了血跡的衣衫褪去,丟在一邊,為他蓋好錦被,“好了,歇著吧,否則,明日下床都難。”

“是。”藍璟書趴在床上,側眸,看向她,接著合眸,不再說話。

鳳傲天起身,走出內堂,便聽到外麵的稟報聲,“臣慕寒遙覲見。”

她隨即坐與主位,冷聲道,“進來。”

房門打開,慕寒遙身著銀色鎧甲,俊朗非凡的容顏麵帶寒光,一步一步走地異常的堅定。

待行至距離她十步之遙時,單膝跪地,“臣參見王爺。”

“嗯,起來吧。”鳳傲天亦是冷聲道。

“多謝王爺。”慕寒遙沉聲應道,隨即起身。

他抬眸,看向鳳傲天,他身著一身銀灰色長衫,與他身著的銀色鎧甲倒是相得益彰,算來,他已有兩月有餘未見她,不知為何,再次相見,反倒生出了一絲的異樣。

鳳傲天起身,行至他的麵前,負手而立,側著頭,注視著他,“黑了些,結實了些,玉佩呢?”

慕寒遙聽著,便自懷中將玉佩拿出,雙手呈給她,她接過玉佩看了半晌,接著收回自己的懷中。

慕寒遙有些怔愣,看向她。

“這幾日放在本王這處,待離開時還你。”鳳傲天自顧地說道,“邊關可有何異動?”

“目前一切正常。”慕寒遙垂首應道,聲音依舊是冷冷冰冰,不含一絲的溫度。

“嗯,關於糧草一事,你無需擔憂。”鳳傲天看向慕寒遙,突然想起慕寒瑾,這兩兄弟其實有著相同之處,那便是喜歡將心事藏於心中,不願表露。

鳳傲天伸手,握著他的手,很厚實,手指有著厚繭,很溫暖,她緊緊地握著,走出了房間。

帳外慕寒遙帶來的皆是慕家軍中的佼佼者,看見攝政王,不免是有些恐懼的,畢竟,邊關之事,即使如今歸順了她,也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鳳傲天自然知曉自己如今的名聲,不過,哪個帝王不是踩著累累白骨,成就這千秋霸業的?她手上早已沾滿了無數鮮血,又何須在意這些。

“參見王爺。”將士齊齊跪在地上,擲地有聲地喊道。

鳳傲天冷聲道,“起來吧。”

“是。”將士應道,接著齊齊起身,訓練有素。

鳳傲天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側眸,看著慕寒遙氣派威嚴,肅殺之氣呼之欲出,她牽著他的手,徑自行至另一個房間。

靜喜已經派人收拾幹淨。

鳳傲天緊握著慕寒遙的手,直接行至床榻,轉身,看著他,“脫衣服。”

慕寒遙本想著,她應當有些改變,沒想到還是本性難移,接著沉聲應道,“是。”

將身上的佩刀放在一旁,脫下盔甲,隻著一件裏衣,因著接到她的信函,便馬不停蹄地趕來,已經有十幾日未沐浴,身上散發著汗臭味,他低聲道,“臣先沐浴。”

鳳傲天上前,“本王親自給你沐浴如何?”

慕寒遙漆黑的雙眸一亮,接著向後退了一步,“不勞煩王爺。”

“不麻煩。”鳳傲天擺手道,勾起一抹邪魅笑意,“本王的記性一向很好,本王要摸了才清楚。”

慕寒遙以為那不過是調侃之言,不曾想她還記著,本就冷寒的臉更是沉了幾分,語氣變得更加地冷,“王爺當真要摸?”

“君無戲言。”鳳傲天接著說道,揚聲道,“給本王被浴湯。”

“是。”候在門外的靜喜應道,隨即便去準備。

慕寒遙向來不苟言笑,更是不善言辭,本以為鳳傲天不過是戲言,未曾當真,如今,被她如此一說,頓時有些懊惱,當初怎得鬼使神差便回了?

鳳傲天見他眼眸中閃過一抹異光,笑意更深,伸手,將他的裏衣解開,肩膀處刻著的“天”字清晰可見,冰涼的手指碰觸著那刻著的字,慢慢地描繪著。

慕寒遙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精壯結實的肌膚,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冷酷俊朗的容顏,透著一抹黑霧。

鳳傲天輕笑一聲,“嗯,本王的手藝不錯。”

慕寒遙頓時一寒,注視著她,冷若冰霜。

靜喜備好浴湯,便命人抬了進來,接著退了出去,鳳傲天握著慕寒遙的手,步入了屏風之後,挽起衣袖,看著他,“脫了進去吧。”

慕寒遙不是一個扭捏之人,雖然知曉鳳傲天喜好獨特,也不再掙紮,直接退了長褲與褻褲,一絲不掛地入了浴桶。

鳳傲天將他頭上的發帶解下,墨發散落下來,鳳傲天看著身旁的皂角,接著小心地將墨發浸濕,然後抹上皂角,輕輕地揉按著。

慕寒遙感受到鳳傲天按在他頭頂處的手,力度剛剛好,似是有某種魔力,讓他高度緊繃的神經,即刻鬆懈下來,他這些時日,並未歇息好,常年在邊關,更是養成了粗礦的性子,素日沐浴也不過是簡單地清洗罷了,何曾享受過如此的待遇,他舒服地闔上雙眸,困意襲來,竟這樣安然睡去。

鳳傲天為他洗好發,側頭,便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她嘴角一勾,想著他這連日的奔波,隨即,便為他清洗著身子,手指請按著他緊實的雙臂,緩緩向下,直到手指劃過他的腰腹,慕寒遙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露出一抹寒光,伸手,將鳳傲天的手抓住,冷視著她。

鳳傲天挑眉,看向他,“嗯?”

慕寒遙這才斂去眸光中的冷寒,接著鬆開手,因著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對於危險,總是會提起防備之心,適才,鳳傲天差點碰觸到危險的地方,他才會從睡夢中驚醒。

鳳傲天亦是斂去眸光中的冷沉,接著起身,伸展雙臂,“唉,給人沐浴,還不如出去殺人痛快。”一麵說著,一麵轉身,走出屏風,“還不出來。”

慕寒遙坐與浴桶內,怔愣片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想起適才她……堂堂的王爺,尊貴之軀,竟然為他沐浴,一縷青絲滑落至胸前,他低頭,便聞到一陣清香,接著起身,便覺得身上甚是舒爽,走出浴桶,穿上幹淨的中衣,走了出來。

鳳傲天側臥與軟榻上,看著他沉步走來,嘴角掛著笑意,“累了便去歇息吧。”

“臣不累。”慕寒遙接著走向她的身旁,端正地坐下。

鳳傲天撐著頭,看著他,剛毅的臉龐,即便如今穿著中衣,卸下將軍鎧甲,也透著軍人的剛硬之氣。

一麵看著一麵便闔上雙眸,不知不覺安然睡去。

慕寒遙端坐在一旁,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他身後的墨發已經烘幹,他側眸,便看到桌上放著一條雲錦發帶,接著拿起,將墨發束起,便看到她嘴角掛著淺笑的睡顏。

他微微一怔,安靜地打量著,不是濃眉,而是像女子一樣的柳葉彎眉,卷翹的睫毛,薄如蟬翼的肌膚,俊秀的容顏,她將如綢緞般絲滑的墨發散下,披散與胸前,一陣清風順著紗窗吹入,青絲拂動,靜若處子,宛若女子般恬靜。

他眸光閃過一抹晦暗,冷峻的容顏冷沉了幾分,起身,上前,彎腰,將她抱入懷中,他這是第一次抱人,而且還是如此的姿勢,鳳傲天有些困倦,接著順勢倒入他寬闊的懷中,隔著錦繡布料,舒服地蹭了幾下,伸手,換上他緊致的腰際,猶如一個漂泊的小船尋到彼岸一般。

慕寒遙在這一刻,覺得懷中的不是那個高高在上,殘暴毒辣的攝政王,也不是喜好男色的男子,而是一個任誰看了,都想要好好護著的女子。

他低頭,注視著鳳傲天淺笑的容顏,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若她是個女子該有多好。

這個念頭,將他從半夢半醒的迷茫中驚醒,再次看去,鳳傲天已經睜開雙眸,四目相對,他將她放於床榻上,接著跪在地上,“臣該死。”

鳳傲天側著身,看著他,“你適才在想什麼?”

慕寒遙快速收斂情緒,不露一絲痕跡,沉聲道,“臣見王爺有些累。”

鳳傲天揚聲道,“哦,原來如此。”

她想著幸而沒有暴露了身份,日後,還是當心些,不過,她還是做好了防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