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銘騎得飛快,片刻就回了東城,到靖王府門口,早有家丁接了出來。羅銘一語不發,把韁繩扔給家丁,拉著流煙回了自己房中。

關上房門,羅銘還是周身寒氣,看都不看流煙,從架子上尋來藥匣,打開找出止血藥膏和止痛用的丸藥,輕手輕腳與流煙檢看傷勢。抹了藥膏,又喂他吃了丸藥,包紮妥當,眼神都還是一直看向別處,不與流煙的相碰。

流煙心慌意亂,也不知羅銘到底為何生氣,小心翼翼地笑道:“我,我並沒有答應他。你別氣我。我雖不懂朝中之事,但也明白利害輕重,你好不容易才肅清奸黨,我哪能在這個時候給你添亂呢……”

羅銘恨得咬牙,他是為這個生氣嗎?

舉目望向流煙,見他正怯怯的看著自己,目光中都是驚慌害怕,眼眶裏也急得蘊了一層水氣。

羅銘一股火躥上了腦門,傾身一壓,將流煙壓倒在床榻之上,惡狠狠的吻了上去,也不管流煙的傷口,緊緊摟著他,在他唇上撕咬,撬開唇瓣,舌尖勾纏,吻得他軟了身子。解開流煙的袍襟,探手摸了進去,在他腰腹間來回撫弄。

流煙渾身直顫,腰上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忍不住哼了一聲。

那聲音太過撩人,流煙嚇了一跳,急忙掙紮起來,扭著身子想從羅銘身下起來。

羅銘哪裏讓他,用整個身子壓住,不住磨蹭拱火,流煙哪受得如此撩撥,沒多久便覺得渾身燥熱,叫出了聲音。

糾纏許久,羅銘才放開流煙,眼中起了一溜血線,赤紅一片,他啞著聲音,恨恨說道:“我若不是想在成親後再與你肌膚相親,今日非要好好罰你不可。真恨不得現在就將你吞入腹中,再不讓旁人瞧見!”

流煙不由好笑,剛才的慌亂也消失無蹤,推了推他,掩口笑了兩聲。

流煙一笑,更把羅銘的火激了起來。

羅銘坐起身,瞪著床榻上的人,正色問道:“在你心中,我到底算是什麼?”

流煙聞言一愣,別看他在外人麵前可以直言不諱的說他愛羅銘,如今兩人相對,他倒覺得說不出口了。

僵了半晌,流煙笑道:“我……你是我最親近的人,這世上沒人比你更好。”

羅銘自然不滿意,聽了這話就從床榻上站了起來,邁步就往外走,冷冷說道:“原來如此,我隻是親近之人,隻是好。這世上比我好的人千千萬萬,流煙公子何必還留在我身邊,不如早些去罷,羅銘可不敢耽擱公子的大好年華。”

這是怎麼了,羅銘向來大度,又疼他,從不會說這些歪聲怪話的來和他鬧別扭,反倒常常寬慰他,讓他不要自卑,做自己就好。

今日這是……

急忙伸手拉住,緊緊攥著羅銘的胳膊,流煙急道:“怎麼了?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對我好,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裏,我,我還到哪裏去尋比你更好的人,這世上,這輩子,流煙也隻對你傾心相許。你別走,我是怎麼也不會讓你走的。”

羅銘心頭竊喜,麵上卻不露聲色,依然板著臉,淡淡的道:“傾心相許?我卻感受不到。你嘴裏說得好聽,可事情做的卻寒人的心。”

流煙更急了,忙問:“我哪裏做的不好,你說了我都改過,你說什麼我都聽的。”

羅銘不由歎氣,這個人,為什麼就是不懂他的心。

重又坐下,羅銘看著流煙,幽幽歎道:“既是知心相許,難道不該患難與共?可為何你一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不是與我商量,而是孤身犯險,獨自承受?你,你如此行事,還要我何用,你又究竟將我置於何地?難道還不是寒人的心?”

流煙這才醒悟,羅銘是氣他什麼事都獨自一個人擔著,不與他商量、求助。

心中說不出的感動。流煙自嘲一笑,想到這些年他都是獨自一人,又常伴在太子身邊,早就習慣了什麼事都獨自麵對,就算再苦再難,也不會有人幫他。幼年時他的父親壓根指望不上。後來去了端華宮,上有為人凶殘的太子,下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內侍,他每日都過得提心吊膽,府裏人人自危,就算真遇到什麼事,其他人自保都來不及,哪會顧忌他的死活出麵幫他呢。

可如今,真是不同了。

他身邊也有了會時時惦記自己的人,想到羅銘替他憂心的樣子,流煙也跟著難受起來,略略也能體會到羅銘為何生氣。若是彼此顛倒,羅銘有了煩心事瞞著他,他怕是比羅銘還要沉不住氣,早就急得坐立不安了。

站在羅銘麵前,流煙拉了拉他衣袖,笑道:“我都懂了,以後有事決不會再瞞你了,一定都與你商量後再做。你可別氣我,弄得我心都慌了。”

羅銘望著流煙,心中隻直覺憐愛,想到剛剛看見流煙用匕首抵著喉嚨,嚇得他心跳都險些停了,不覺又惱恨起來。冷著一張臉,拍了拍大腿,叫流煙:“過來!坐下。”

流煙一愣,這是讓自己主動坐在他腿上?

猶豫片刻,知道今日若不順著羅銘,他怕是不會消氣了。流煙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倚在羅銘懷裏,輕聲道:“我這一世,最幸運的就是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