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的表現無愧於是一個忠實的跟班,他對奧爾巴赫的崇拜和尊敬從他現在方寸全無口口聲聲的叫囂著要和曹團長玩命就看得出來。像是他這樣的統軍之人,沒有沉穩的個性,打個屁的仗,帶人卻被別人玩還差不多。這樣的人,隻有在自己信仰被觸碰的時候,才會露出這麼激動的一麵,皮爾斯的表現完全吻合。
想到自己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曹團長頓時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鳥。自己一個帶著一幫以流亡之域悍匪定位的兄弟威逼著一個人類帝國的超級傳奇給自己打下手,多少都像是耗子強迫貓給自己當伴郎,活膩歪的表現。
不過曹團長還是頗具亡命徒本色的,事情出乎預料更多的是震驚,而不是害怕。
“怎麼了?這老頭子臉上又沒寫字,誰他媽知道他是誰?你說他是奧爾巴赫他就是了?就這樣你就要和我決鬥?那老子外麵還有三百多個弟兄,拖家帶口的你要不要先出去全給幹掉?說錯話就要死,那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該活著?”曹團長翻了翻白眼,頂著那差點就戳到自己鼻頭的劍鋒點上了一支雪茄,鼻孔裏也惡狠狠的噴出了兩道濃煙。
真虧了曹團長在這個時候思維還能如此有邏輯性,丟出來的話每一句都砸得皮爾斯一陣愣然。他也回味過來了,奧爾巴赫就算還健在,也早就已經不是世人所熟知的奧爾巴赫了。就連他皮爾斯,也已經是賽爾提克帝國不幸夭折的天才將領了。皮爾斯的臉上甚至罩上了一臉的茫然,連持劍的手臂都緩緩的沉了下去。
“夠了吧?你這壞小子,這麼大費周章,不就是想試探出我的身份嗎?這裏的人都不應該知道這些,他們也確實都沒有本事知道這些。在這流亡之域,能夠這麼大搖大擺走到我麵前,還對我這麼指手畫腳的,唾沫星子亂噴的,你還是第一個。”老頭子,不,應該說是奧爾巴赫似笑非笑的說道。
曹團長那些小把戲,落在他的眼裏,幾乎沒有什麼欺騙性。頂多也就能刺激刺激血氣方剛的皮爾斯而已,至於奧爾巴赫本人,已經早就不在乎那些前塵往事了。正如他自己所說的,能夠在這個地方了此殘生,並不失為他對自己人生的一種選擇。有過那麼風光的過往,還能夠耐得住這樣的寂寞,本就是值得尊重的,尤其他還頗為享受這種清貧日子。
“好了,皮爾斯。你也不用和這壞水直淌的小子一般見識,他說的也沒錯,多少曆史興廢事,盡入漁樵閑話中。我們現在不過是一屆‘亡者’,犯不著在這些問題上大費周章證明自己。”奧爾巴赫像是在勸慰,又像是在安撫。看著這個從入伍開始就一直誓死不渝追隨自己的門生,奧爾巴赫充滿了歉意。
權力名聲固然有著讓人著迷的魅力,但是卻並不是一點壞處都沒有的。在奧爾巴赫身上,這一點表現得尤其明顯。當年的事因他而起,像是皮爾斯這樣對他抱著莫大敬意和尊崇的人如若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現在還能夠看到的,除了皮爾斯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了。一念及此,自覺得已經看開的奧爾巴赫心裏也隱隱一痛。
“媽的!這次踢到鋼板了。你一個活著的傳奇,想必心胸不會那麼狹窄,跟我一般見識那就是落了下成。不要說把我幹掉泄憤那些話,那是不成熟的表現。”曹團長一臉古怪的摸了摸鼻子,也似笑非笑的說道。
本來奧爾巴赫和皮爾斯兩人還頗有點感傷的情緒頓時被曹團長這番欲蓋彌彰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橫看豎看曹團長都一點沒有避諱的意思。這個家夥會害怕?除非是瞎子才那麼認為。但是也得承認,這個家夥插科打諢同樣有一手。
“現在你滿意了沒有?如果你真的足夠聰明的話,應該聽得去良性的建議。我們和你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坑害你。”奧爾巴赫站起身,把窗戶撐開了些許。穿堂而過的春風吹走了繚繞煙霧的同時,也吹走了那一抹感傷的氣氛。
“那可不行!這是原則性問題……”曹團長兀自還嘴硬著,但是眼神明顯還在閃爍。
“說吧,你想的是什麼。做出這幅模樣,你一定是想要跟我談點條件什麼的。”奧爾巴赫對這大背頭那變幻莫測的嘴臉都有點見怪不怪了,他看曹團長的目光,就如同是在看著一個頑皮的小孩子。頓了一頓,又接著道:“太過分的我不會答應的,這個你也知道。而且從你的眼底我可以看得出,你不是你自己所說的那種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你這種人我見過,除非是觸及到你的心理底線,不然你絕無可能下那麼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