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諾背爾來說,事業上的第一縷春風來得不但艱辛,而且讓人始料未及。諾背爾本來隻想要一縷潤人的微風,誰知道來的卻是一場龍卷風!
它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它來得太猛,就像龍卷風。而無能承受的諾背爾幾乎已經到了無路可逃的絕望困境當中。
因為沒有人願意在諾背爾這樣一個沒有證明過自己價值的煉金師身上投注過多的金錢,因為沒有足夠的名氣,因為沒有創造出過硬的成績,諾背爾要想在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除了毅力之外更需要運氣。
諾背爾的決定就是成為一個傭兵。人類世界當中流傳著一句很出名的話:“時刻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傭兵一點都沒理由被人低估,在他們麵臨數不可數危險的同時,他們也麵臨著數不可數的機遇。”
這句話給了諾背爾勇氣和希望,事實也異常的殘酷。他這樣沒有什麼戰鬥力的煉金師甚至很多人都不願意承認他魔法師的身份,特別是當他的工會職稱隻不過是區區煉金學徒的時候,就連想碰運氣從他身上發掘一點潛力和價值的人都找不到。
文弱的諾背爾顯然也不明白那些刀口舔血的傭兵是一些什麼樣的角色,以至於諾背爾當了幾年一邊想辦法從事煉金研究一邊去傭兵工會碰運氣接任務的半吊子傭兵也沒能找到一個願意接受他的傭兵團隊。
獨行的傭兵向來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真的有能力一個人賺大錢的狠角色,一種就是那種沒有什麼能力完全想碰運氣的白癡。以諾背爾的傭兵生涯來說,即便他再執著努力,也難免被人劃歸為後者。
在諾背爾居住的城市,他甚至有了一個知名度極高的綽號,“天真爛漫諾背爾”。聽上去似乎是個包含褒義和肯定的綽號,實際上卻是最常見的諷刺綽號。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煉金學徒,有事沒事就到傭兵工會去晃悠,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他的任務,這確實是讓人印象極為深刻的畫麵。就諾背爾那纖細的身板往那一杵,明顯就和周圍那些三大五粗的傭兵漢子格格不入。
他能接什麼樣的冒險任務?幫貴婦人尋找走失的寵物?還是幫某某人家照顧癱瘓在床的病患?傭兵工會也是一個實力為尊的地盤,沒有足夠證明實力的手段,甚至連一個優厚的任務都搶不到,頂多就能找點幾個銅板報酬的小買賣,那都不應該叫做傭兵任務,更應該叫做公眾雜務。真正的傭兵,絕對不會在那種垃圾任務上花費時間。
可諾背爾關注的偏偏又不是那些雜役工作,他的目光一直都是停留在高級任務區,仿佛想憑借運氣撈到一個懸賞高得可以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簡單任務一樣。他這樣的姿態,甚至為自己惹來了不少的麻煩。
有幾次,他都被一些看他不順眼的傭兵用“看不順眼”之類不找邊際的理由在大庭廣眾之下修理了一頓。那些野蠻粗魯的傭兵從來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嘩眾取寵的機會,不能指望他們把禮貌當做處事守則。
這讓他的綽號更加響亮,可諾背爾卻從來沒有改變過自己的生活方式。利用可以研究的一切機會研究自己的專業課程,一旦思路不暢或者有閑暇時間,他依然還會到傭兵工會去遊蕩。哪怕被其他人揍得鼻青臉腫,他的表現也隻不過是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後繼續尋找合適的任務,日複一日。
他就像是一個哪怕被諸天眾神施加了最惡毒的詛咒在身上,都能夠通過拉泡屎就拉掉的奇人。天真得就像是智障兒,爛漫得讓人心疼,樂觀得讓人嫉妒。
而諾背爾在千百次的尋覓當中,還真找到了一個沒有什麼限製,是人都可以去嚐試的探索冒險任務。那是一個去一片遺跡探險的任務,遺跡剛剛被發現不久,除了知道那個遺跡裏麵機關重重充滿危險之外,其他相關信息一無所知,甚至連遺跡屬於什麼性質都沒有線索。
聰明老練的傭兵隻是一看這樣的任務,就會嗤之以鼻的轉向下一個位置去尋找。誰都知道,這樣的任務說得好聽一點叫做任務,說得難聽一點就叫送死。如果不是危險重重需要很多人拿生命去探路的話,何至於一點限製都沒有還有那麼豐厚的報酬?哪個有錢大爺會平白無故的花錢讓人去冒險隻為了弄清楚遺跡的一些信息?
報酬雖然是傭兵承接任務的一大關鍵因素,但更加關鍵的也是要看有沒有命去花。
諾背爾第一時間就報名參加了任務,拿到了相關的一些資料。即便沒有一個同伴,甚至沒有一句鼓勵,諾背爾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起來,然後隻身踏上了旅程。
除了諾背爾本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經曆的是怎樣的一段死亡之旅。一個文弱的煉金學徒隻身闖蕩一個危險重重的遺跡,和創意自殺基本上是同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