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過人的曹團長認定了和這些銀背武士的故事就是相請不如偶遇的真實寫照,天時地利人和,什麼都站在了曹團長這一邊。如果他們真像是一些土著居民那樣就想平平淡淡安安生生的過好這一輩子,那曹團長還真找不到地方下手。
但這些愣頭青卻並不是那種甘於平凡的人,這些愣頭青,甚至還想把自己的天賦達到南海岸?這個想法隻能用瘋狂的來形容。
你說他們傻吧,他們又不傻。想要成為騎士,卻不去人類世界這個騎士精神的發祥地。選來選去,最後還是準備到比蒙帝國去混飯吃,必定也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好歹比蒙帝國都是獸人同胞,即便大家千年以來都已經非常疏遠了,可好歹都是留著獸神的血。這樣算起來,他們的成功之路要容易一些,風險也沒有那麼高。
說他們不傻吧,可他們又天真得讓人心疼。這還真不是曹團長信口胡謅,就連曹團長的擔憂,都絕對不是靠精湛的演技偽裝出來的。比蒙帝國一直都沒有和戰火分割開過,就算是舉國搬遷到了米高佐敦大雪山以南,躲過了人類這個強大的對手,但也一直在和南海岸那邊的南方諸蠻之糾纏不清。算下來的話,幾乎每隔一兩年,就會有一場大戰。
哪怕比蒙帝國在交戰史上幾乎次次都能占據優勢,但整個比蒙帝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帝國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更沒人敢說帝國遠離了麻煩。就連萊昂納多那樣的天之驕子,也不能完全的掃除帝國南方的後顧之憂。
南方諸蠻從和比蒙帝國糾纏開始,直至今日,都是斬不斷理還亂的麻煩。那些生命力頑強的蠻族,隻要恢複一點元氣,馬上又會卷土重來。而比蒙帝國想要興師動眾的去討伐他們,他們就往深山老林,沼澤毒霧裏麵一鑽,根本就拿他們沒轍。說得好聽點,那叫難纏。說得難聽一點,他們完全就是無賴。
這些銀背武士在千年之後想要回歸故土,甚至還想要去和南方諸蠻開戰,把天賦揮灑到比蒙帝國都從來未及的南海岸,簡直就是異想天開。雖然他們和比蒙同屬一條血脈,但今時今日他們卻很難被比蒙上流社會所接納。
南方諸蠻在比蒙帝國,就是不可教化的代名詞。而流亡之域這些比蒙遺族,在千年以來名聲絕對不會比南方諸蠻還多少,甚至也是那些上流社會心中“野蠻和粗俗”的具體量化。
想一想他們要是真到了比蒙帝國會麵臨什麼樣的窘境,曹團長就發自內心的感到揪心。這些愣頭青,要是遇見了無良的家夥,別人隨口用點什麼騎士精神來忽悠他們,畫幾個遙不可及的大餅來勾引他們,他們立馬就得為了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去拋頭顱灑熱血。
遇人不淑,就算他們真有一天能夠到達南方去和諸蠻開戰,就這寥寥可數的百來人,甚至連一朵浪花都濺不起來,就得淹沒在那南方的屍山血海當中!到最後,連個無名塚都混不來,就算是那些無良的家夥在他們身故之後給他們一個騎士的虛名,又算得了什麼?
站在曹團長的角度設身處地的想一下,明知道這些愣頭青之後會麵臨這樣的命運之路他還無動於衷的話,又怎麼對得起死鬼聖比蒙生命的絕唱?怎麼對得起獸神老大長久以來對他的偏愛和照顧?事到如今,就算是騙,曹團長都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大好男兒,、比蒙的骨血從自己的身邊飄過!
正在這個時候,一首在泥螺幽地內部耳熟能詳的葷歌小調《曹大團長》響了起來,參與合唱的是劫掠團的森林狼遊騎兵大隊。這個插曲瞬間將談判陷入了僵局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這支以硬特為首,來去如風的瀟灑大哥正在眾人的眼中迅速的放大。
作為劫掠團機動力最高,有且僅有的一支騎兵隊伍,硬特和他麾下的森林狼小兄弟們是這裏遠近馳名的荒野大飆客。以往這個時候,曹團長隻要聽到他們出任務歸來的消息,向來都是喜出望外的出來給他們接風。
但是今天,曹團長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現在這方天地初定,森林狼遊騎兵大隊每次出的任務有且僅有一種,那就是去收保護費什麼的。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家裏提,曹團長當然很高興了,他們來去如風的機動力,讓他們把曹團長的收賬業務完全承包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們出現,就多少有點煞風景了。前一刻,曹團長還在給這些愣頭青洗腦,聲稱自己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從來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轉眼間,自己的兄弟就帶著收刮而來的大包小包回來了,這就像是曹團長自己用千磅重的大耳刮子扇了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