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叔還向柳清芷打招呼,柳清芷隻嘴角微彎,暗自輕嘲,程大叔還真是多管閑事。
此時百裏奕軒驚異的眼眸不由又定在柳清芷的身上,溫溫的眸光像是細細打量著柳清芷,又像是好奇什麼。
“柳大夫是在和在下開玩笑麼?”百裏奕軒不覺走過來,白色錦靴沾了灰塵,站在柳清芷的對麵好奇道。
百裏奕軒這次細細打量起柳清芷來,才發現她一身白色染了灰塵的粗布衣裙,長長的烏發用一根絲帶隨意束起,一雙明亮幹淨的眼眸,看起來倒是幾分淡雅出塵的,纖細的手熟練地往鍋中放著藥,唯有大夫才這樣熟練,隻是…..
“你說笑了,我是很忙,而且我也沒說我不是柳清芷。”柳清芷淡淡回答道,打斷了百裏奕軒的思緒。
她要忙著給所有急症的病人熬藥。
而且她確實自始至終都沒說過她不是柳清芷,她倒要說百裏奕軒眼睛不好使了。
“是在下眼拙了。”柳清芷剛想著說,倒讓百裏奕軒先說出來了,“沒想到柳大夫這麼年輕。想來也是,唯有柳大夫敢在這瘟疫傳染的廟裏熬藥。”
此時百裏奕軒才細想道。
百裏奕軒也沒想到柳州穿梭在幾個鄉村之間治療瘟疫的柳大夫會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可見這個女子不一般。
“下次找人記得要弄清楚對方最基本的情況,連基本年紀樣貌都不知道,估計很難找到人。”柳清芷一張清淡的小臉嘲諷道。
在她看來連樣貌年齡都弄不清楚,可見找她的人並不怎麼聰明。
“姑娘說的是,不過並不是在下不知道柳大夫的樣貌,隻是….姑娘的臉….”百裏奕軒聽到柳清芷的話隻輕挑下眉道,接著輕輕一笑。
百裏奕軒身後的家仆冷冽的臉上似嘴角也彎了一下。
有什麼好笑的。
柳清芷停下手中的活兒疑惑看他們,接著垂頭朝著放了草藥的藥湯中望去。
隻見柳清芷纖瘦清雅的臉上滿臉的煙灰,除了一雙明亮的眼眸,周圍一片竟灰黑。
因為剛才生火,衣上臉頰都被熏黑了不少。
柳清芷拿出絹帕拭一下臉頰,冷著臉瞪向百裏奕軒。
可惡!百裏奕軒剛才就發現她滿臉的黑卻不說,現在這個時候才說出來,足見他的城府深。
“不是我剛才不想說,隻是似乎沒機會,還有沒想到柳大夫連最基本的生火煎藥都不會,讓在下有些驚訝。”百裏奕軒微微一笑,還不忘又反諷柳清芷一句。
柳清芷才發現眼前的男子也不是絕對看上去的溫和有禮。
“我是大夫,誰規定的大夫就一定會生火,難道誰家的生火丫鬟都是大夫麼?”沒想到百裏奕軒會取笑她,柳清芷不由瞥他一眼道。
百裏奕軒又溫和了一笑道,好似一幅謙和有禮的樣子,沒有再辯駁。接著隻淡道, “我今日找柳大夫是來看病的。”
柳清芷望向對麵的人,百裏奕軒身姿卓越,白色錦衣襯得人精神奕奕,怎麼看著也不像有病。
“在下的家仆司馬灝君,他雖是我的家仆,確實際上是我的朋友,他看上去雖健碩,但卻有隱疾,麻煩柳姑娘幫他看看。”百裏奕軒微薄的唇忽歎口氣,拉過身後的男子道。
剛燒火的男子,叫司馬灝君,他麵呈小麥色,瘦削挺立的臉上一雙眼眸看起來似比百裏奕軒沉靜幾分,身上散發一種說不出的冷冽氣質。
“隱疾?”柳清芷停下手中攪藥的事,不由疑惑看他身邊的人。
向來關五色而知疾病,醫理說一個人五色俱佳,身體康健。
這樣健康的小麥膚色,一看便是長期在外奔波,長期日曬造成的。
他身體健碩,透過褐色緊致的外衣隱隱感覺瘦削而結實的肌肉,外加此時柳清芷注意到了他左腰側佩帶一把寶劍,不難想象出他可能會武功,而且是專門保護百裏奕軒的,一看便身體極好。
所以柳清芷看司馬灝君根本沒什麼病。
柳清芷臉色微沉地望向百裏奕軒,她不覺懷疑百裏奕軒根本還是不相信她,或者不相信她的能力。
他是在試探她。
這樣的試探讓柳清芷心中有些厭惡。
柳清芷又輕輕地往鍋中散下了一些草藥,草藥藥屑飛舞,飄在空中沾上了百裏奕軒華貴的衣裳。
“你的家仆的病我看不出來,我又不是看內科的,不過看你的病似比較嚴重了。”柳清芷忽舒展眉梢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