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入春,百花含苞開放的季節,整個北半球已經開始回暖。s市的空氣還是濕漉漉地讓人打寒噤,夜間一場小雨過後,天氣越來越冷。玻璃窗外的世界,不知何時已經起了一層薄霧,灰茫茫的天空令人根本就打不起精神來。
這樣的天氣,根本就不適合出門,更何況是上班。每天早上七點準時響起的鬧鍾,在嘰嘰喳喳毫不疲倦的叫喚中,被莫鬧從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的被子裏伸出來的手一把抓了過去,眼皮都沒睜開一下就將鬧鈴關了。
迷迷糊糊地一動不動的呈麻花狀躺著,正打算繼續第二覺,五分鍾後鬧鈴又再一次響起。昨天喝的酒,隔了一夜醉酒後遺症才迸發出來。飽受精神折磨,她稍微了掙紮一會兒,才從被子裏露出一個頭來。
這次響鈴的卻不是那個被她扔在床下的鬧鍾,而是她的手機。昨晚入睡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她忘了拉上窗簾,此時天邊的太陽已經露出半個臉來。晨起的陽光,暖洋洋地十分愜意的灑落在她房間的地毯上。
摸來手機看了一眼,是家裏的電話。她打了個嗬欠,便接起了電話。她還未開口,電話那頭一個趾高氣揚的男孩聲音便傳了過來,沒大沒小的喚著她,“莫鬧,你一大早在幹嘛呢,不接我的電話。”
那人剛開口,她就猜到聲音的主人。在她的生活裏,能夠擁有這麼清脆響亮的大嗓門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生她養她的媽媽,另一個就是莫俊傑,她的弟弟。莫媽媽的嗓門是與生俱來的,而莫俊傑的嗓門必須是遺傳莫媽媽的。
莫俊傑和莫鬧相差了八歲,生莫小弟的那一年,正趕上了國家大力執行計劃生育政策。那一年莫家在迎接莫小弟的到來時,還為國家貢獻了整整兩千元的大鈔。
莫家兩姐弟的感情一向很好,莫俊傑從小就像隻哈巴狗似得搖著小尾巴跟在莫鬧的身後。有模有樣的學著姐姐的一言一行,可是後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莫家再也沒聽過莫俊傑喊過莫鬧一聲姐姐。
莫鬧細想過,似乎自從莫俊傑在發育期身高猛地一竄,超高自己以後,他在她的麵前就開始趾高氣揚起來。並且,開始直呼起姐姐的大名,一口一句‘莫鬧’叫的還那麼的理所當然。
想象著莫俊傑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裏打電話的樣子,莫鬧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在床上翻了個身,半靠在床頭上,調整一個舒服的坐姿後,才懶洋洋的說:“莫俊傑,你不好好上課,又跑回家做什麼?是不是又逃課了?”
莫俊傑這二十年來,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他那比莫鬧不知道好多少倍的學習成績。輕輕鬆鬆在高考的時候,考到了北京的一所重點大學。
電話那頭,莫俊傑訝異的問道:“莫鬧,你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被小弟這麼一問,莫鬧倒是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轉頭看著平時放著台曆的梳妝台,上麵除了一些日常化妝品哪裏還有台曆的影子。腦子猛地一抽,才想起昨晚葬身在浴室裏的那本台曆,不明所以的問:“今天不是星期五嗎?”
“莫鬧你這個不孝女,竟然把媽媽的生日給忘了。”電話那頭莫俊傑賊兮兮的說著,聽到話筒裏莫鬧的一聲低咒,咯咯地笑。
爸爸莫庭愛老婆是出了名的,所以在莫家兩姐弟還沒出生前,莫媽媽的一年一度壽辰,就一直是莫家最珍視的一大節日。從很小的時候,莫家姐弟就不止一次聽到母上大人說過生日太麻煩了。可是女人不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特別是今天一大早,莫媽媽就起來洗漱打扮,天還沒亮就拽著莫庭上街買菜去了。
莫俊傑從茶幾上,抓了一隻洗過的蘋果,也不吃就隻放在手裏把玩著。他恨鐵不成鋼地說:“別怪小弟我沒有提醒你,趕快從你那被窩裏爬起來,現在出門還來得及趕上午飯。”
“莫俊傑,等我回去收拾你。”說著,莫鬧一把把手機掛了。二話不說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屁顛顛的就往浴室裏衝。